“鄧叔,天麒胡鬨,你不會當真了吧?”
“他才十六歲啊,你就將偌大的蜀中交給他手中?你放心得下嗎?”
劉秀珠見鄧驍的話不似作假,越發震驚。
鄧驍拍了拍自己的腿,“我這條腿啊,越發不聽我使喚了,剛才上山的時候,我都歇了三回。要是年輕時,我一口氣跑四五趟都不帶喘氣的。”
“人啊,老了就要服老,做點自己該做的事情。”
“況且麒兒雖然沒有虎兒那麼聰明,沒有那麼能乾,可是軍中的人都服他,蜀中的百姓也都早早地知道他要接我之位的。”
“況且,不是還有他姐姐管著他嗎?有他姐姐在,這蜀中就亂不了。”
劉秀珠咬著嘴唇說道,“鄧叔,我知道你對我好,可是我足足比天麒大八歲啊!”
鄧驍說道,“這怕什麼,我那婆娘比我還大十歲呢,不照樣給我生了三個孩子。現在她天天在我耳邊念叨,想抱孫子了。”
“我弄丟了她一個兒子,隻能早點賠她一個孫子,否則我這下半輩子,不得安寧哦!”
劉秀珠有些無奈了,“你們鄧家就這樣訛上我了嗎?”
“難道你不知道,再過兩個月,我就要被送去北莽和親了嗎?”
“兩個月之後,我便是北莽幽王耶律雄基的王妃,你覺得我母親,還有當今皇上會答應讓我嫁到蜀中來嗎?”
說起和親之事,鄧驍眼眸中有深色,“秀珠,你說的沒錯,麒兒這麼做,其實我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因為我知道,你絕對不會真的去當幽王王妃,更不會去當什麼未來的北莽皇後。”
劉秀珠心中一動,“你為什麼這麼說,難道我還有得選嗎?”
“天底下的百姓都認為我應該嫁過去,皇室中人都認為我必須嫁過去,哪怕軍中的大部分將士也對我嫁給幽王之事喜聞樂見。”
“此事已成定局,哪裡還有得半分改動?”
鄧驍搖了搖頭,“如果認命,你就不是長公主了;如果真的北上當王妃,你就不是劉秀珠了。”
“我是看著你長大的,你的性子我如何不知道啊!”
“像你這樣的人,如果不是顧忌太多,如果不是被皇太後和皇室牽絆,你早已和北莽殺得血流成河,哪怕最後隻剩下一兵一卒,你也絕對不會退後半分的。”
“秀珠啊,我可曾記得你說過,寧可死,也不會降啊!”
“長公主和親,可是比降還更大的恥辱啊!”
“開了這個頭,不說北莽會不會遵守諾言,大漢的脊梁便斷的,華夏的文明便斷了。”
劉秀珠緊閉嘴唇,顯然是鄧驍的一番話讓她心中洶湧澎湃。
鄧驍繼續說道,“秀珠啊,如果你認命了,你就不會孤身來蜀中,要我起兵。”
“你不僅想要我起兵,你最大的心願是能說服平西王,讓他也能起兵。這樣一來,到了北莽、大漢真正決戰的時候,你才有殊死一搏的底氣。”
“秀珠,當初你想將和親的事情拖到一年之後,是不是做了說服平西王和我的這份打算?”
劉秀珠目光如水,原來自己的如意算盤,在蜀王鄧驍的眼中,早已一覽無遺,“鄧叔,你會幫我嗎?”
鄧驍點點頭,“我自然會幫你,我兒子也會幫你,哪怕你現在要蜀中的兵符,帶走這二十萬兵馬,我都會毫不猶豫地給你。”
“可是我告訴你,平西王不是我,平西王並不是你能左右的。”
“秀珠,你可還記得當初武王是如何評價我和平西王吳精喜的嗎?”
劉秀珠看著鄧驍,“我記得,大哥哥說你蜀王看似魯莽,喊打喊殺,其實是巨猾;而平西王吳精喜看似忠厚,一臉正氣,實則是老奸。”
“老奸巨猾,我說的沒錯吧!”
鄧驍點點頭,摸了摸下巴,“你記得很清楚啊。”
“那你說,我和平西王的差彆在哪裡呢?”
劉秀珠說道,“我也不知道你們的差彆在哪裡,因為你們都是我們大漢的異姓王。不過大哥哥曾經說過,大事不決可問蜀王,腦後有反骨是平西王!”
“所以這麼些年來,因為虎哥戰死沙場,鄧叔你對我們皇室愛理不理,可是皇族依舊對你敬重有加,對你放得下心。而平西王,永遠是那個深不可測的人。”
鄧驍說道,“我大兒之死,雖然死在戰場上,可是與皇族無能離不開。”
“我的確對皇室心生怨恨,但是今日,秀珠你既然來了,我還是那句話,隻要有一口氣在,我二十萬蜀軍可與北莽死戰。”
“可是秀珠,你想要說服平西王吳精喜,卻是萬萬不能的。”
“平西王早有反意啊!”
劉秀珠說道,“我自然知曉他有反意,可是現在形勢岌岌可危,一旦北莽攻破天河,滅的可不僅僅是我們皇族劉家,而是大漢天下,是整個華夏民族啊!”
“鄧叔你說得對,我絕對不會甘心束手就擒的,我絕對不會歡天喜地的去北莽和親的,我心中不甘,我意難平,千年華夏,竟然在我們的手中傾覆,我們是千古罪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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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要爭取一些時間,我要爭取一些人,而我要爭取最大的,便是你和平西王。”
“鄧叔,你的蜀軍願意交給我,我很感激。可是還不夠啊,我和耶律雄基正麵對戰過,我知道他的實力,我知道他的恐怖,如果沒有兩位異姓王與朝廷聯手,我們對付不了耶律雄基的。”
鄧驍眼眸中有了凝重之色,“秀珠,當初你與耶律雄基對戰之時,許多人傳說你與他惺惺相惜,暗生情愫,可有此事?”
劉秀珠搖頭,毅然說道,“耶律雄基是我們的敵人,是大漢的仇人,是害死武王,害死虎哥的罪人,我劉秀珠再愚昧,也不可能對這樣一個人動心的。”
鄧驍說道,“我也覺得不可能,但是男女之事總是讓人難以捉摸,所以不當麵問你一聲,我心中也不踏實。”
“這耶律雄基也是九品之境,你也是九品之境,竟然勝他不得?”
劉秀珠想起那一場戰鬥,搖了搖頭,“同為九品,可是我發現根本奈他不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