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青姐姐應該很幸福吧!”
陸長生坐在城頭,拿起酒,喝了一口。
這瓶酒是柳青送過來的,是百老頭小酒館裡的酒,隻是味道要更濃烈一些。
柳青這個女人,陸長生雖然接觸的時間不長,可是她的直爽,她的真誠,她對武衝的好,所有人都看得見。
或許隻有武衝一個人在裝傻,或者說是在逃避吧。
陸長生記得柳青說過的一句話,有家就有希望!
柳青多麼渴望有一個家啊。
或許,年紀不小的她更渴望有一個自己的孩子。
女性的偉大,更多體現在母愛的光環之中。
陸長生又舉起酒壺,朝武衝的小院遙遙致意,“洞房花燭夜,早生貴子時!”
一陣腳步聲傳來。
陸長生不用起身,便知道是孔瑾來了。
比起其他人,孔瑾這個讀書人或許是墨水吃多了些,或許是喝酒掏空了身體,他的身子要比較輕。
比較虛!
“秀才,你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你不是說你還要去搶親的嗎?”
陸長生嘴角浮現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
對於孔瑾,陸長生總覺得他滿腦子的陰謀詭計,可是在現實中卻顯得有些傻一般。
就好比,他能說服牛頭山上的每個人,都加入遠征軍;他能讓沙縣成為遠征軍的一個前哨之地,他還能憑借三寸不爛之舌,讓劉豔和蘇晴心甘情願地為他去搜集信息。
他還能從賴曉明那裡挖出不少好東西來,原來賴曉明有許多東西並不都藏在清風山。
他甚至還能將二龍山上的難民說服,讓他們去招攬更多的難民過來,尤其是年輕力壯的,尤其是有手藝的。
陸長生甚至懷疑,如果冒險讓他去流沙郡,孔瑾說不定能說服官府裡的人。
他的格局、他的謀略,讓陸長生吃驚。
讓陸長生更吃驚的是,在生活中,孔瑾就是個白癡一樣。
如果不是何秀娟實在看不下去了,給孔瑾縫了一件新的長衫,將他的舊長衫換下來。或許孔瑾能將身上的長衫穿到死。
還有就是,雖然給孔瑾安排個院子,可是如果不是潘嬸子、張寡婦她們經常幫他清理一下,裡麵邋遢得連野狗都不願意去睡。
或許,有些人,有自己天才的一麵,卻也有不為人知的白癡一麵吧。
就像陸長生自己,體內的煞氣沒有發作的時候,就是一個正常人。
一旦體內的煞氣超過能承受的範疇,他就會失控,變成殺戮的機器。
更讓他迷茫的是,他的丹田內多了一個不知名的小玩意。
這個小玩意還在吞雲吐霧。
陸長生將這件事情和武衝說了,他以為武衝是練武之人,應當知曉一些,結果武衝聞所未聞。
他又和獨眼郎中鐘北說了,鐘北特意給他把脈,琢磨了半天,吞吞吐吐地說,有可能是陸長生長期久坐,鬱鬱不樂,肝腹中生出了癭瘤。
癭瘤,又是什麼鬼?
不過鐘北又立馬補充,他對於這種疾病了解甚淺,加之用手按壓感覺不到任何東西,有可能誤診,還是多多觀察再說。
陸長生無奈,隻得走一步看一步。
孔瑾估計是喝了些酒,滿臉通紅,連眼睛都是紅的。
“長生,我好苦命啊!”
一邊說一邊哭,孔瑾便要將頭依靠在陸長生肩膀上。
陸長生剛想躲閃,看著城頭上的石塊,怕給有些醉意的孔瑾給弄傷了,便強忍著,讓他伏在自己肩頭上。
“秀才,你又怎麼了?”
“被柳青姐又拒絕了?還是又被武衝揍了一頓?”
“我和武衝說過,哪怕他實在忍不住想揍你,一定要下手輕一點,最好彆傷著你了。”
孔瑾抬起頭,不敢相信地看著陸長生,“長生,你應該要幫我的啊!”
“你怎麼能允許其他人傷害我呢?”
陸長生說道,“我已經勸過你了,你怎麼還是不死心呢?”
“況且,你已經去過沙縣,找過你的老相好,這事應當就算過去了。”
孔瑾難過地搖搖頭,“長生,你不懂,感情的事情沒有那麼簡單的。”
“我沒有想到我這一次陷得這麼深,哪怕我去沙縣找老相好的時候,我腦海中浮現的身影還是柳青。”
“恐怕,我心裡的傷,一輩子也好不了了。”
“難道,我這一輩子都要孤獨終老嗎?”
陸長生嘴角抽了抽,“秀才,你這樣子彆說武衝想揍你,連我都快忍不住了。”
“今晚是武衝和柳青的大喜之日,你卻在這裡惦記著人家的新娘子,又在這裡哭哭啼啼的,是不是有些過了?”
孔瑾抹了一把眼淚,“唉,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天南地北雙飛客,老翅幾回寒暑。歡樂趣,離彆苦,就中更有癡孔瑾!”
陸長生有些意外,“秀才,這是什麼詞,我怎麼沒有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