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生,我的真不是在做夢嗎?這麼多年了,你竟然還活著。哪怕中間我聽到過你的消息,我依舊不敢相信,現在站在我眼前的,真的是你。”
劉秀珠捧著陸長生的臉,輕輕地摩挲著,珍珠般的眼淚如串線般滾落下來。
陸長生的眼睛紅紅的,不是猩紅,而是熱淚盈眶時的激動之色,“姐,是我。”
“我等了你快七年了,你終於出現在我的眼前。”
劉秀珠又笑了起來,“這麼大好的日子,我們哭什麼啊。”
“我們應該高興啊,現在這個世上我也隻有你一個親人了。在這亂世當中,我還能找到你,這是上天對我們的照拂。我們值得慶幸,值得開心。”
陸長生深吸一口氣,將眼眶中的濕潤褪去,“是啊,這麼多年過去了,很多次我都以為自己活不下去了,終究還是活了下來。”
“姐,你還是沒有變,還是那麼好看,還是那麼英姿颯爽。”
劉秀珠捏了捏陸長生的臉,“可是長生啊,你變了好多。”
“你個子長高了,比我還高。身體也結實多了,和我印象中的那個喜歡哭鼻子的白白淨淨的小長生完全不一樣了。”
“如果不是看過你的畫像,還有你這雙眼睛還是和以前一般模樣,我真的快認不出你了。”
陸長生感受到劉秀珠手中的溫存,他有些依戀,仿佛回到了七年前在長安的時光。
當年在長安,不僅僅是武衝喜歡捏他的臉,劉秀珠更喜歡捏他的臉。
隻不過武衝的手粗糙笨拙,捏得用力,讓陸長生害怕,想躲。
而劉秀珠的手柔嫩,香軟,觸碰到臉上有一種親昵之情。
陸長生輕聲說道,“姐,我已經長大了,十七歲了。”
劉秀珠仔細打量陸長生的身體,用手摸著他手臂上的肌肉,很是滿意,“嗯,真的長大了,不愧是大哥哥的傳人,能帶領遠征軍從幽州闖蕩出來,穿過無邊荒漠,能偷襲荊州,殺了白衣祭司耶律韋,還能救了湘州。到現在,還能獨自領軍與耶律雄基作戰,你現在已經是個真正的男子漢了。”
“嗯,你還沒有十七歲,還要一個月零八天才滿十七歲的。”
陸長生心中一股暖流湧動,“姐,你還記得啊!”
劉秀珠踮起腳,摸了摸陸長生的頭,“我當然記得啊!”
“我的小長生,你每年過生辰,大哥哥忙大事去了,根本就記不得這些小事情,可都是我給你操辦生辰的。”
陸長生感受到劉秀珠的手摸著他的頭發,他微微低下頭,很享受這一刻。
劉秀珠的每一個動作,還是和以前在長安一樣,還是那麼隨意,隨和,讓人有一種家的感覺。
很溫馨,很愜意。
“姐,我想武王了。”
劉秀珠的手微微一怔,又張開手臂,摟住陸長生,將臉貼在他的胸膛之上,“我也想大哥哥了。”
“這些年你在幽州吃儘了苦頭,我在大漢苦苦支撐著。每當我快支撐不下去的時候,我就會想起大哥哥,想起他當年是怎麼做的,想起他當年是怎麼教我們的。唯有這樣,我才能鼓足勇氣走下去。”
“長生,你做的很好,大哥哥沒有看錯人,他將霸王刀傳給你,將大漢旗幟傳給了你,將遠征軍傳給了你,你沒有辜負他的期望。你在幽州、在流沙郡、在離陽城所做的事情,我都知道了。”
“你做得比我好,你隻有一個人,保護了那麼多百姓。我身為長公主,統領幾十萬兵馬,卻節節敗退,最終將大漢天下葬送了。我好失敗,好無能啊!
陸長生感覺到胸膛處有劉秀珠留下的淚花濕潤,還有起伏不定的抽泣,心中湧出一陣酸楚,又生出一股強大的保護欲望。
“姐,你做得很好了。是其他人不爭氣,是劉琪、劉寰他們的無能,讓大漢陷入了萬劫不複的深淵,是劉構的無恥,熄滅了皇族最後的尊嚴。”
“大漢還沒有亡,你還在,我還在,還有千千萬萬的漢人還在。我們隻不過滅了皇族,死了皇帝而已,大漢不會亡的。”
“我們還有兵馬,還有地盤,還有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