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傑站在潭州城下,看著前方嚴陣以待的太平軍,側頭問道,“秀才,不是都說你用兵如神,神出鬼沒,謀劃無雙嗎?你就不給我們排兵布陣一下?不用點什麼誘敵深入、伏兵陣、空城計之類的?”
孔瑾坐在四輪車上,搖著缺了幾根羽毛的扇子,意味深長地說道,“楊傑啊,你還是要多學習學習啊。”
“那誘敵深入、伏兵陣,那都是防守方使出來的,至於空城計,現在我們是在攻城啊,要使用空城計,也得是曾朝貴使。再說了,連你都知道是空城計,那使不使還有意義嗎?”
楊傑點點頭,“也是啊!”
隨即楊傑急了,“秀才,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什麼連我也知道?”
“我們楊家祖上可是戰功赫赫,隻是到了我這一代,家道中落而已,我娘可是經常和我說起這些戰術的。我也是有打戰天賦的,上次偷襲天水郡,我還帶兵奪了鬼見愁峽穀,可見我也是文武雙全的未來將軍,你可不能小瞧我。”
陸長生在一旁說道,“楊傑,行軍打仗還是要看時機,看地形的。”
“你問我們為什麼不偷襲,不像上次偷襲天水郡一樣,殺敵人一個措手不及,情況完全不一樣啊。”
“那北莽當時絕對猜不到我們會這麼膽大,會去偷襲。可這裡是湘州,百戰之地,湘人彪悍,尤其善戰,如果不是因為曾秀全的私心,他們本來是大漢對抗北莽極其重要的組成部分。因為善戰,所以他們的防禦,不是那北莽腹地天水郡所能比擬的。你看看城門的守軍,你再看看城牆上的防禦,他們和天水郡相比,如何?”
楊傑說道,“治軍嚴謹,防衛森嚴,與天水郡有天壤之彆。”
孔瑾搖了搖羽扇,“是啊,這樣一座城池,想要靠偷襲攻克下來,不大可能。”
“這曾朝貴在太平國中排第四,可是他與曾秀全感情極深,從小就耳濡目染,從曾秀全身上學了不少本領,是個好對手啊。”
楊傑問道,“在路上你們不是說那曾秀全就是一個落魄秀才出身嗎,有這麼厲害嗎?”
陸長生說道,“落魄秀才,你不看看你身旁的這位孔八鬥,他當初比曾秀全還要落魄一百倍。曾秀全落魄了,好歹還有個家,我們孔軍師可是差點因為欠了酒錢被人打死了。”
孔瑾臉有赫色,“怎麼可能?”
“我從來不欠酒錢的,我隻是因為和幾個混混起了爭執,他們就要打我。讀書人,是不欠酒錢的,我當時隻要抄書寫信賺得幾個銅板,立馬就去還錢,我們讀書人信譽很重要。”
楊傑有些著急,“行了,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在想著幾百年前的舊事,馬上就要打仗了,我怎麼看你們一點也不著急的樣子啊。”
“要是他們衝殺過來,我們如何應對?”
“硬剛嗎?”
陸長生說道,“我就等著他們衝殺過來,不過看他們那架勢,很穩重啊,一點也不像要衝殺的樣子,很謹慎的防守。”
孔瑾說道,“是啊,曾朝貴還是得了曾秀全的一些本事,看這防守的姿態,城門外放了一隊重甲騎兵,兩邊還有拒馬槍、陷馬坑,便於衝殺,也便於防禦。哪怕退,他們也能很快地退回城內。而那城頭之上,除了密密麻麻的弓箭手之外,還有不少強弩在後麵。當初霍無缺就是吃了這些強弩的虧啊,死傷了不少將士。”
楊傑看著湘軍的架勢,心中隱隱有些興奮,也有些緊張,握緊了紅纓槍,“那我們接下來怎麼辦?”
“就這麼等著?”
孔瑾說道,“不急,我們兵臨城下,著急的是湘軍,是曾朝貴。”
“等一等,讓他們主動一點。”
楊傑瞪大眼睛,這是什麼道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