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太師不緊不慢地走向前,眼睛盯緊有些慌亂的孔瑾,“嗬嗬,孔八鬥,文曲星下凡,太白金星轉世,饒你將自己吹得天花亂墜,依舊是自尋死路啊。”
“從你們來漢中龍台山埋伏我開始,就注定你們選擇了一條絕路。”
“而我,就是送你們上路的掘墓人。”
孔瑾拉著黑驢,轉過身來,一把扯下臉上的麵具,露出那張有些皺紋的老臉,那深邃的眼眸中有著意味不明的火花,“聞太師,還有商量的餘地嗎?”
聞太師冷笑一聲,“都到這個時候了,你還有臉說商量的餘地?”
“念在你也是大漢成名人物,你自裁吧,我留你個全屍。等我殺了陸長生之後,再將你們兩個合葬在一起。”
孔瑾實在忍不住了,“聞太師,你為什麼一直要將我和長生合葬呢?”
“我是陸長生的副手,是他的軍師,不是他的妻子,你這麼做有什麼意義呢?”
聞太師握緊了金鞭,“你們不是最好的戰友嗎?你們不是永不相離的兄弟嗎?你們不是生死與共的親人嗎?”
“既然這樣,我也算成全你們了。”
孔瑾微微點頭,似乎很認可聞太師的話,“嗯,你說得也對,成全我們,成全了愛。我也該成全你啊。”
聞太師有些不明白孔瑾說話的意思,隻不過此時他已經無須考慮孔瑾的任何言外之意,他隻想要將孔瑾打死,將他的屍體扔在這荒山野嶺當中。
比起大漢其他人,這個孔瑾,是他最想殺死的三個人之一。
另外兩個人就是陸長生和劉秀珠。
能排在大漢必死的前三人當中,孔瑾你也算死得其所了。
聞太師高高舉起金鞭,便要朝孔瑾的頭上揮過去。
他有絕對的把握,自己這一鞭打下去,哪怕是陸長生,也得傷筋動骨,更何況這個沒有一點功力的孔秀才。
這時,孔瑾輕輕搖頭,“其實,哪怕是作為對手,作為敵人,我還是很欣賞你的。”
“你這般年紀,為北莽鞠躬儘瘁死而後已。你這一生,為了自己的國家,為了自己的朝廷,奉獻了所有的一切。你是值得被歌頌,值得被流傳的。”
“或許,隻有烈火才配得上你的榮耀;隻有焚燒,才對得起你的英明。”
聽到“烈火”“焚燒”的字眼,聞太師心中一咯噔,隱約有些不妙的感覺。
他在麵對遠征軍的時候,是吃過一次虧的。
那就是被遠征軍用火燒傷了一次。
這一次……
聞太師站住了腳跟,目光掃視四周,“孔瑾,你又想故弄玄殊,拖延時間?”
“沒有用的,這裡是漢中,都是我的兵馬在駐紮。陸長生也好,鄧天麒、虛靖也罷,他們都逃脫不了的。”
孔瑾從腰間摘下一個東西,金燦燦的,放到嘴邊。
聞太師的金鞭沒有打出去,而是橫在胸前,警惕地看著孔瑾。
他擔心孔瑾用暗器,更擔心孔瑾用法器。
對於眼前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窮酸秀才,聞太師心中湧出一股不安之心來,他做出的第一個反應就是先保護好自己。
從聖山中學成歸來之後,這麼多年以來他無論是行軍打仗也好,還是治國理政也好,都是穩妥的,都是穩中取勝的。
加上他的智慧與勇氣,以及渾厚的功力,造就了他在北莽戰神的傳說。
孔瑾舉起了小號,用力吹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