敘鐵根很快回過神來,表情故作淡定地問道“大晚上的,怎麼突然說起這件事了?”
顯然他沒想到都已經過去將近二十年的事如今竟然會被祈敘突然翻出來。
祈敘也沒有遮掩,而是直接回答道“因為我收到了一些消息,當年對方給我爸的賠償金不止五萬。”
敘鐵根眼底有一瞬的緊張,但隨即恢複了過來,皺眉道“誰說的?”
這回祈敘倒是沒有回答,而是目光沉沉地盯著他,問“你彆管誰說的,我就想問問你,是不是真的?因為當年是你去和他們談的。”
敘鐵根想也不想地反駁道“當然是假的!我當年就是個中間人,替你爸去爭取賠償金而已,後來對方來付賠償金的時候你爺爺奶奶,還有村子裡的其他人都看到了,你不信可以去問!”
一旁的二嬸這時也反應過來,連忙附和了起來,“小祈,你怎麼能這樣懷疑你二叔!當年你二叔為了幫你和你母親爭取利益不知道跑了多少次,好不容易才從他們嘴裡摳出了七八萬,又給你爸辦了喪事花了幾萬,剩下的全給你和你媽了。”
然而祈敘始終目光緊鎖地看著自家的二叔,再次詢問道“你確定對方的賠償款隻有五萬嗎?”
敘鐵根眉頭擰緊,語氣裡隱隱透著不耐,“當然確定!你這孩子大晚上跑過來儘問的是廢話!”
祈敘對此隻是問道“那好,既然你說我爸的賠償款隻有五萬,那我爸死的第二年和彆人合作生意,請問你的本金哪來的?”
頓時,原本還皺眉有些生氣的兩個人神色一頓。
敘鐵根這下神情微微有些僵硬了起來,“你……你這是什麼意思?你不會是懷疑我吞了你爸的賠償金,然後和彆人做生意吧?”
可祈敘這一路上想了又想,總覺得做生意的風險太大,敘鐵根不可能這麼真的去投資。
所以,唯一的方法就是……
“我懷疑你根本沒有生意,你所謂賺的錢不過是洗白我爸賠償金的一種方式。”他說。
敘鐵根眼底深處掠過一抹極快的慌張,但很快就怒斥道“你個兔崽子說的是什麼混賬話!”
二嬸也急切地斥責,“小祈,你這樣懷疑也太讓你二叔心寒了吧!當年他這麼忙前忙後的為你和你媽爭取賠償,後來你媽又死了,你所有的學費都是你二叔給你出的,你現在這樣懷疑你二叔?”
對此,祈敘始終就是那一句話“你的錢哪兒來的?”
敘鐵根被他這樣一遍又一遍地質問,心裡有些緊張,但到底這麼多年在生意場上摸爬滾打,基本的心理素質還是有的。
因此裝模作樣地訓斥了起來,“你個小兔子崽子,我憑什麼告訴你啊!你大晚上喝酒喝成這樣,然後又聽彆人幾句攛掇就跑來質疑你二叔我,甚至還打算審問我?你是不是瘋了!”
二嬸也立刻道“就是啊,你還有沒有一個小輩的樣子!簡直就是倒反天罡!”
說完就對身旁的敘鐵根吩咐,“老祈,關門!讓這臭小子好好在外麵反省反省,醒醒酒!”
敘鐵根聽到這話,果斷就要關門。
但就在這時……
“砰——”
一隻手用力抵住了大門。
那極為沉悶的聲音讓敘鐵根兩夫妻的動作一停。
隨即就看到祈敘硬生生地將即將關上的門重新一點點推開。
他高大的身軀站在門口,神色嚴肅而又沉冷地提醒,“二叔,我沒有證據,是不會來找你的。”
這句話讓敘鐵根心頭“咯噔”了一下。
但最後還是怒聲道“你有個屁的證據!喝醉了酒在這裡給我胡攪蠻纏,彆覺得你二叔老了,教訓不動你了!”
然而祈敘卻一字一句冷聲地說“你或許不知道,當年害死我爸的那個老板的兒子是我的同學,我從他的轉賬明細裡看到了我堂弟的銀行卡賬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