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櫃看一眼上官枂,賠著笑,宣布今日所有人的飯食全部免費,眾人這才漸漸散去。
上官枂進入包間,也不急著開口,一雙睛定定看著宋清歡,眸中是濃的化不開的柔情。
他端坐於軟榻上,替自己斟了杯茶淺淺啜著,眼中笑意藏不住。
宋清歡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對著那幾個莊稼漢道。
“今日多謝兄弟們,你們且回去收拾一下,記得有事傳信回來。”
幾人摸摸肚子,發現已經不疼了,咧開大嘴笑的開心。
“兄弟放心,我們家活什本也不多,收拾起來很快,那我們今日就先走了,多謝兄弟招待!”
宋清歡頷首,笑望著他們離開一品墨客,這才沉下臉。
她跳到圓桌上,將一應碗碟踢在地上摔個粉碎,施施然盤腿而坐,盯著故作鎮定的上官枂,目光不善。
她掏出羅帕胡亂抹把臉,瞬間露出那張令上官枂朝思暮想的傾世小臉來,隻是上麵布滿了花花綠綠的顏色,看起來莫名有些可愛。
上官枂清了清嗓子,“為何大鬨一品墨客,那屍體也是你著人掛上去的吧?”
宋清歡冷笑,滿麵嘲諷。
“世子何必明知故問,顯而易見的事,你若覺得一具屍體太少,我能把亂葬崗的屍體全搬你這來。”
上官枂按著眉心,絲毫不懷疑她這話的真實度,她可是個言出必行的性子。“能請他們二位出去嗎?我有話想同你單獨講。”
宋清歡抬手打斷,“不必,我沒什麼事是他們不能聽的,世子但說無妨。”
上官枂苦笑,將手中茶盞放下。“我知你惱了我,可我也實在是沒法子了,不過百金何至鬨這一出,你知道隻要你肯來尋我,我定雙手奉上。”
宋清歡把玩著手中戒指,聞言唇邊掛上抹譏誚的笑。
“那本就該是我的錢,彆說的好像是你施舍的一般,法子能給你,就能毀了,世子要不要一試?”
不等上官枂開口,她繼續道。“我與顧南喬之間任誰也插不進來,同你交個底,就算他真在邊關回不來了,這一生我也不會再嫁!除了他,沒人入得了我的眼!既然世子非得撕破這一層窗戶紙,今日起我就接了你的宣戰!”
上官枂氣極反笑,“鎮西軍三十萬人,憑你一人之力能支撐多久?沒了和碩親王府的庇護,你覺得你那些生意能安穩多久?”
宋清歡蹭的從桌上躍下,湊近他幾分,溫熱的呼吸帶著她獨有的香氣鑽入鼻尖。
上官枂極力克製住想要將她攬在懷中的衝動,穩了穩心神。
“嗬,世子可忘了我會毒,我既能治人,自也是能害人,無聲無息的那種!你想試試?”
上官枂眯起眼,“你拿櫻兒威脅我?”
宋清歡大笑,“不,我是拿整個和碩親王府的性命威脅你,世子若不信,大可一試,今夜見真章!”
她朝著白生生和沉香招招手,“咱們走!真是晦氣,與腦子不怎麼好的人講話真累!”
白生生一聲不吭的跟在她身後,她卻忽然止住腳步,“你把文軒藏去哪了?”
上官枂默不作聲,臉色屬實有些難看,有點風雨欲來的感覺。
“行,既然世子不想說,我便不勉強,今夜子時,您且瞧好吧!”
“櫻兒拿你當姐姐,你就真狠得下心?”宋清歡頭也未回,腳步飛快。
“我有妹妹,她可不是!我對敵人從不心慈手軟!”
上官枂苦笑,他們竟已經成敵人了嗎?他不過是愛慕她罷了,難道錯了?愛一個人不就該想方設法的與她共白頭,手段不重要,重要的結局,他袖下的手緊了又緊,他想賭一把,就賭宋清歡的重情重義!
出了一品墨客,沉香小聲道,“夫人,文掌櫃該不會有危險了吧?”
宋清歡沉吟,“那倒不至於,他跟在上官枂身邊許久了,戒心肯定是會有的,隻是。。。我擔心他讓文軒做什麼損害咱們的事,他抵死不肯,倒不至於危及性命,但受些皮肉苦肯定是會的。”
她交待沉香此事不得外傳,尤其不得讓半夏知道,她看起來對文軒毫不在意,實則心裡早就裝了他,那是個認死理的,隻一人共白首,若文軒有什麼不測,半夏雖不至跟他而去,但這一生應當再不會嫁人。
“我知道的,夫人放心,我會守口如瓶,咱們要去救文軒嗎?”
宋清歡轉動著手中折扇,麵上的神情前所未有的嚴肅。“今夜我去吸引他們全部注意力,你看看和碩親王府的暗室或地牢有沒有文軒,如果沒有,抓緊時間去他的世子府,掘地三尺也得將人找出來。”
白生生此時才開口,“歡兒,我覺得這事肯定不簡單,這人還真得快些找出來,二叔擔心他會對顧將軍不利!”
糧草遲遲未出發,皇上雖應下以私庫裡的銀錢購買,可車隊時至今日也沒一點動靜,就連常公公也沒帶信出來,怕是已經引起皇上的懷疑了,他如今歲數大了,怕是除了自己誰也不信!
“二叔,今日我繼續為你施針,你這毒得早些清乾淨,日後你留在寄浮生替我打探消息,需得有自保之力才是。”
白生生點頭,“放心,二叔心中有數,隻是你爹。。?”
宋清歡抬手,“二叔,我念在他是我生父已經很留情麵了,隻是道不同不相為謀,此去邊關,凶險萬分,我沒打算帶上他,希望進二叔能理解。”
白生生道,“二叔知道,大哥一直有些刻板,認定的事情九頭牛也拉不回來,你做自己就挺好,二叔會替你守好後方。”
宋清歡莞爾,“二叔可知整個東街全是我的?明年夏日,郊外莊子會開始製冰、還有罐頭,二叔一人可能盯得過來?”
白生生怔忡,好半晌也沒回過神。“那條街的鋪子全是你的?”
宋清歡淡笑不語,半眯起眼看著天空的太陽。
沉香驕傲的昂昂下巴,“整條東街歸夫人,可不隻是鋪子!”鼻中輕哼,“傻不溜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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