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歡用手感受了一下鐵爐的溫度,將點心一一放入,要想點心烤的剛好,就需得精準掌握火候,大了小了都不行,所以還得有個專門盯著灶火的夥計。
瞧著板上剩餘的麵團,宋清歡嘗試著做個新奇的,夏荷守在一邊,看的目不轉睛,就覺得五姑娘自打醒了之後就變的很厲害,不知是她從前有心藏拙,還是悟透人心,反正現在就是怎麼看怎麼好。
夏荷見她動作純熟,輕聲開口問出心中疑慮,“姑娘,今日你作的那詩,到底是什麼意思?同我們講講,也好漲點子見識。”
宋清歡手下動作不停,“世子叫什麼?”
夏荷不解,仍是回答的乾脆,“上官枂啊。”
“木落月明多,木和月組合在一起,不正是他的名。”說完用沾著麵粉的手捏了把夏荷的臉蛋,“彆隻顧著賺錢,以後生意上的事少不得你出麵,談吐間還是得有些涵養才好。”
夏荷使勁點頭,“有在看的,而且還有在練字,就是怎麼也比不得姑娘的字。”
“勤能補拙,功夫不負有心人,下回把你的字帶來我瞧瞧。”宋清歡往麵餅上放了肉片、蔬菜等物,可惜這時代沒洋蔥,味道終究是差了些。
夏荷有些不好意思,“墨白說我那一手字像狗爬的,還是彆汙了姑娘的眼。”
宋清歡笑,“他倒是敢講實話,也不怕夜裡不讓他進屋睡。”
夏荷捶了宋清歡一下,臉頰上爬上紅雲,“哎呀姑娘你個尚未成親的,怎好說出這種話來。”
宋清歡用手指挑起夏荷的下巴,“我家夏荷害羞的樣子真好看,來給我笑一個。”
幾人說笑打鬨,上官風隻安靜的聽著看著,瞧著灶台裡跳躍的火苗,和冒著熱氣的鐵爐,莫名覺得冰涼的心有些溫暖起來,店中隻放三兩桌幾,鋪著湖藍鑲白邊的桌布,擺放的燈盞造型獨特,隻需坐著,就能讓人心安。
點心一一端上來,上官風麵上又恢複了放蕩不羈的模樣,“呦,清歡竟還真會,倒是我小看你了。”說完撚起塊點心塞嘴裡,燙的直吸氣,“這是什麼?從沒見過。”
宋清歡也坐下,邊吃邊回答,“披薩,可惜沒有洋蔥,不然那滋味。”半眯起眼,一副饞貓樣。
上官風也抓起塊嚼著,“宮中有,可惜味道嗆鼻,並不得各位娘娘喜愛,你若要,改日我給帶你帶些過來。”
宋清歡雖厭惡上官朗,對他這個庶弟倒是並不討厭,畢竟吃貨哪有壞心眼,也不同他客氣,“好啊,咱們去莊子上烤肉那天也帶些,到時包管你恨不能將舌頭也嚼了。”
夏荷吃的頭也不抬,“姑娘,這個也放在店裡賣吧,肯定賺錢!”
瞧她吃著也不忘賺錢的事,宋清歡無奈搖搖頭,“行,一會我將方子寫下來,你們琢磨一下,價錢你瞧著定就行,不必問我。”
冬梅卻有些心不在焉,這麼冷的天,主子就那麼站在街角一動不動,瞧他穿的也不厚,也不知身子能不能抗得住,眼角不自覺的一直往那處飄。
宋清歡自是早看到了,並不戳破,跟沒事人一般,同上官風相談甚歡,發現他們竟出奇的合拍,有種他鄉遇故知的感覺,第一次讓她有了些歸屬感,若在她生活的年代,早相約去酒吧來一杯了,可惜這年代這種想法簡直就是離經叛道。
似是看出她的想法一般,上官風頭也沒抬,“改日換上男裝,同我去飲一杯可好?我就喜歡你這種直爽不造作的性子。”
“對哦,我怎麼就沒想到呢。”她拍拍自己的腦門,“裙裝實在麻煩了些,改日我請你去春香樓喝酒!”
上官風嘴裡的點心直接掉在桌上,半張著嘴,“你....不是,那春香樓哪是你這種大家閨秀能去的地。”
宋清歡沒好氣的白他一眼,“還以為你同旁人不一樣,原來思想也這麼古板,我一直想去看看那花魁姐姐的樣貌。”半撐著頭,手指在桌麵上輕叩,“嘿嘿,愛美之心人皆有之。”
冬梅突然揚高了聲音,“五姑娘!您怎麼能去那種地方?不合禮數,簡直..簡直..”她都能想象到若自家主子知道五姑娘去了那種地方,該氣成什麼樣,也可能衝進去大殺四方。
宋清歡眼神都沒給她一個,小樣,以為誰沒注意到她的小心思,她偏就要磨磨她這性子,雖然她是很維護自己,但終究顧南喬才是她的主子,這種根深蒂固的觀念是刻在骨子裡的,曆史的長河自有它的軌道,她無力更改,雖有前衛的思想,但已經處於這個時代了,就得適應這個時代的規則,可有些事她能選擇不隨波逐流,儘可能的護好她想護的人。
見她有些出神,上官風伸出手在她臉前晃了晃,“太晚了,你該回去了,宋木元可不是個包容的人,可用我送你?”
宋清歡搖搖頭,微笑著道了謝,“不用,宋府如今還真沒有能為難我的人,放心。”
上官風還是不放心,招了招手,有人就趕著馬車過來了,“送這位姑娘回去,送到巷口吧,不然對她名聲有影響。”
那人恭敬的彎腰,“公子放心,小的知道怎麼做。”細心的放下馬凳,“姑娘請。”
宋清歡摸了摸馬頭,烏黑發亮的皮毛,打著響鼻的馬兒竟然乖巧的低下頭,任她撫摸,“真乖。”上官風望向她,見她笑的兩眼彎彎,眉目間儘是寵愛之色。
“會騎馬嗎?”
宋清歡以前很喜歡騎馬的,周末有空都會有馬場騎幾圈,不過都是那種身量矮小,性子溫順的馬匹,“應該算會吧。”
上官風挑眉,“什麼叫應該,枂哥莊子外麵有個跑馬場,那日去試試,不過這匹對於你來說太高了,到時我為你挑個乖巧的。”
宋清歡高興的應下,“那我就不同你客氣,很期待那日快些到來,我就先回了,你也趕緊回吧,天冷。”又掀開車簾衝他使勁揮了揮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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