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整座城市才像活了一般,燈紅酒綠,宋清歡拖著疲憊的身子走在人群熙攘的大街上。
剛邁進公寓,就嗅到空氣中清甜的香水味,可這並不屬於她。
主臥的門開著條縫,兩個交疊的身影刺疼了她的眼,“白毅,你無恥!”宋清歡氣紅了眼,他們再過一月就要結婚了,而這裡是他們的婚房,大大的喜字像是在嘲諷她一般,掉下半個角。
白毅緩緩從女子身上起來,光著身子走到她麵前,“你不是明天才回來?”語氣散漫,帶著對她早歸的埋怨。
白毅隨意拿起桌上的香煙叼在嘴中,點燃,煙圈噴在她臉上。
宋清歡一把將他推開,想看清房中的女人,可白毅卻瞬間變了臉,一腳踢在她腿彎處,她跪著,那女人就赤條條坐在床上,挑釁的看著她,“歡歡,你回來了。”語氣熟稔,帶著未儘的情欲,眼角眉梢風情萬種。
宋清歡隻覺腦中一片空白,心臟抽疼,一字一句,“王曼寧為什麼?”
白毅走上前將王曼寧摟在懷裡,“你太沒情趣了,和你睡覺就像摟了個木頭人。”
王曼寧低低笑起來,小粉拳捶在白毅結實的胸膛上,“壞蛋,怎麼能這麼說歡歡,她不過就是瘦了些,哪有你說的這麼誇張。”
宋清歡木然的站起身,一把扯著王曼寧的頭發,“勾引閨蜜的男人,王曼寧,我真是瞎了眼。”
王曼寧扭動著身子,驚聲尖叫,手不斷拍打著,“你放開我,就你這樣的飛機場,光著身子也沒男人要!”
“嘭——”一聲巨響,有溫熱的液體順著宋清歡的額頭滑下,眼前一切變得鮮紅而模糊。
她倒下去的時候,看見白毅手中碎掉的水晶花瓶,“毅哥,她是不是死了?這可怎麼辦啊?”
宋清歡的意識逐漸模糊,腦中似被迷霧籠罩,雙眼慢慢閉上。
“五姑娘,您快醒醒!”陌生女子的聲音在她耳中盤旋。
她嚶嚀一聲,緩緩睜開眼,“五姑娘,宛小娘難產了,眼見著人不行了。”
宋清歡從床上坐了起來,捂著仍隱隱作疼的頭,“你說什麼?”卻驚覺自己的嗓子啞的不像話。
丫鬟春杏瞧她這樣,急的不行,撲通就跪下了,“五姑娘,奴婢知道您也才醒,可宛小娘真的等不了了,大夫人將咱們的院門鎖了!”說完嘭嘭嘭的磕了三個響頭。
宋清歡以為自己在做夢,打量起四周,破舊的雕花木床,淺綠床幔還破了個洞,雕花窗格半開,園中蟬鳴吵的人心煩氣躁。
“你剛叫我什麼?”宋清歡啞著聲問,不待春杏回答,一個個片斷走馬燈一般霸道的擠進她腦中,痛的她呼吸都停滯了半刻。
她竟然穿越到了同名同姓的女子身上!她難以置信的使勁捏了一把自己的胳膊,嘶,疼,所以這不是夢!
而這個宋清歡是宋府最不受寵的女兒,平日裡鵪鶉一樣膽小的她,竟在聽說要同顧家二公子定親時懸梁自儘,快咽氣時她成了她!
春杏見她發呆,急的扯著她就往外間跑,“五姑娘,再晚一刻,小娘就要死了!”
宋清歡還沒從巨大的震驚中回過神,人就已經站在宛小娘屋中了。
宛小娘此刻慘白著張臉,眉頭緊擰,身下洇開大片血跡,痛苦的呻吟,“救。。救我的孩子。”
“小娘,姑娘醒了,您有救了。”春杏一把握上宛小娘的手,急切的望向宋清歡。
可是,她該去哪,一陣暈眩襲來,她木然的扒拉著牆角草蔓,那處有個小小狗洞!來不及多想,人就爬了出去,心中隻一個念頭,救小娘和弟弟!
雨就是在這個時候落下的,不過一會的功夫,綿密的雨絲就變的滂沱,烏雲黑沉沉壓在頭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