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有些人說不出哪裡好,就是誰都替代不了。
“爾瑜,你這又是何苦。”趙妍輕歎一聲,“你姐姐的事,是皇叔心中永遠的傷,是不能被提及的。你偏偏——唉!”
葉爾瑜淚流滿麵,“那麼,我以後都沒有機會了嗎?活人,如何能與死人爭?”
趙妍搖頭,“可是皇叔還活著,你活著,唯獨你姐姐是再也回不來了。不是嗎?”
“公主。”葉爾瑜泣淚兩行。
“白日裡的事情,我也知道了,你是真的有點過分。不過是個男寵,他再得寵,又能怎樣?縱然他一輩子與皇叔親密無間,可他們之間永遠都不可能像正常夫妻一般。他無法生兒育女,而你卻能為皇叔延續血脈。你現在要做的,隻是安安心心做你的睿王妃。”趙妍麵色微白,神情懨懨,“沒有子嗣,皇叔與他終究不是圓滿。而這,唯有你能做到。”
語罷,趙妍輕咳幾聲。
蘭珠快速為趙妍披上披風,“外頭天涼,公主還是早些回去休息吧!”
趙妍點了點頭,握住葉爾瑜的手,“彆再做傻事了。皇叔有句話說的極好,這是睿王府,又不是在外麵,由不得你做主。”她繼續輕咳著。
葉爾瑜眉頭微蹙,“公主身子不適,早些回去歇著。”
“我先回去,你——自己好好靜一靜。”趙妍轉身回去。
杏兒嚇得渾身哆嗦,“小姐,奶娘會怎樣?”
“夏雨沒死,王爺應該不會殺了奶娘。隻不過死罪可免,活罪難饒。”葉爾瑜眸若染血,恨得咬牙切齒,“夏雨,我一定不會放過她。”
不多時,門外一聲悶響,伴隨著淒厲的嗚咽。
杏兒快速跑到門口,瞬時嚇得厲聲驚叫。
葉爾瑜愣住,身子緊跟著輕顫。
腳下匍匐著渾身是血的女人,如果不是因為認得著衣服,葉爾瑜根本辨彆不出腳下這人就是自己的奶娘王氏。
密密麻麻的針線,將她的嘴縫得嚴嚴實實,臀部以下已經血肉模糊,就算將來不死,也會是個廢人。
事從口出,那麼就縫了這張惹事的嘴。
她讓人狠狠打死夏雨,趙朔就讓人廢了她的下半截。
王氏躺在血泊裡,一雙烏眼珠子死死盯著葉爾瑜,她疼得生不如死。可趙朔卻留了她一命,讓她嘗嘗想死卻死不了的折磨。
此時此刻,王氏隻願速死。
葉爾瑜腳下一軟,險些癱倒在地,所幸扶住了門框,這才站住身子。
“小姐?小姐?”杏兒驚慌失措,“怎麼辦?”
鮮血不斷的從王氏身上淌出,被封住的嘴,看著何其觸目驚心。
葉爾瑜重重喘氣,眸色惶然,“立刻讓人,送、送回將軍府。記住,不許說是王爺打的,是、是——”她重重合上眸,聲若蚊蠅,“是我打的。奶娘不懂規矩,以下犯上冒犯王爺,本欲該死。念在她、她伺候我多年,留她一命。”
身旁,無人敢動。
葉爾瑜忽然厲聲嘶吼,“都沒聽見我的話嗎?立刻!馬上,抬回將軍府!”青筋暴起,渾身顫得愈發厲害。
底下人七手八腳的抬起垂死的王氏,火急火燎的送出睿王府,遣返將軍府。
“小姐?”杏兒慌忙扶起葉爾瑜,“回去休息吧!”
“夏雨!”葉爾瑜一字一頓咬出夏雨的名字。
不過很可惜,縱然請了大夫醫治,王氏還是在抬回將軍府之後死了。她沒能看到第二天的太陽,卻足足疼夠了三個時辰,才睜著不甘的雙目,蹬了雙腿。
聽得這消息,夏雨沉默了良久,疏影蹙眉,“你彆想那麼多,跟你沒關係。王爺已經留她一命,是她自己熬不過去罷了!”
夏雨抿唇看她,“奶娘,也算娘吧?”
疏影一怔,她怎麼忘了這茬。
“算是養娘。”疏影深吸一口氣,“阿雨,你沒錯。”
“我不覺得自己錯了。”夏雨抬頭看她,“我隻是——突然不喜歡大戶人家的生活,疏影,如果我要走,你願意跟我回代州府嗎?”
疏影端上一碗粥,“你有傷在身,吃清淡點,我去看看藥煎好了沒有。”語罷,她起身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