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得有些涼,“以後會更重。”
他頷首,“更重也抱得動。”
說著,抬步走在長長的回廊裡。
如玉的胳膊,輕柔的圈著趙朔的脖頸,夏雨將腦袋輕輕的靠在他肩頭,“爺,被人背叛的滋味不好受。”
“我知道。”他答。
她繼續道,“雖然覺得她是罪有應得,可還是會難過。我把她交給尋梅和踏雪了,到底我還是心軟的。”
“我知道。”他答。
她又道,“我不明白,人為何不能知足呢?”
他頓住腳步,眸色幽邃的望著遠處,“因為嫉妒。”
夏雨點了點頭,“我忘了問商青鸞,假扮侯爺的人是誰。”
“問爺也是一樣的。”趙朔繼續往前走。
夏雨抬頭望著他,“你——”
“求我。”他乾脆利落。
夏雨撇撇嘴,“不說就算了。”
他不吭聲,眉頭微挑,不信她耐得住。
眼見著進了門,趙朔都沒有要說的意思,夏雨白了他一眼,“說不說?”
趙朔將她放在軟榻上,漫不經心的坐在一旁,仍舊不開腔。她那性子,不弄個清楚明白,夜裡肯定會翻來覆去的睡不著。
“那就當我求你。”夏雨扯著他的衣袖,眼巴巴的望著他。
趙朔瞄了她一眼,慵懶的彆過頭去。
“哎呦,好了,就一次。”夏雨撅著嘴。
“你自己說的,可不是爺求你的。”趙朔邪魅淺笑,“宮裡那位睿王爺,最擅長的就是喬裝易容。他跟著謝蘊時日不短了,所以不管什麼時候,都能扮得如真人一般,毫無分差。除了自己人,旁人根本認不出來。何況是疏影這樣的女子,縱你千嬌百媚,可也要看看是在誰的眼裡。”
夏雨一聲歎,“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她就是對自己太自信了。”
“自信沒有錯,錯就錯在信錯了人。”趙朔溫柔的攝住她的唇瓣,在她的脖頸間,撩人啃噬,“以後,不許再提她了。這個人,從一開始就該從你的生命裡剔除出去。”
“所幸,還有你。”夏雨低語。
他一笑,“算你識時務。”
夏雨撇撇嘴,“不識時務也晚了,如今都買一送一了。”
趙朔笑著將她攬入懷中,眼底卻漾開微涼的光。
也不知這一刻,還能持續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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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花宮地牢。
淒厲的喊叫聲傳出,那是疏影的專屬。
“先讓她好好享受一番,再送她上路。”尋梅坐在地牢外頭嗑瓜子,“坐下歇會!”
踏雪笑著接過她手中的瓜子,自從跟著夏雨,尋梅變得特愛嗑瓜子,走哪兒都帶著瓜子,“這幾個人可都是我精心為她準備的,都是江湖上最專業的采花大盜,會讓她痛快至極的。”
“那不是便宜她了?”尋梅啐一口,“看你辦的什麼事。”
“她這輩子不都喜歡撿便宜嗎?以前就愛占少主便宜,這次讓她占個夠。”踏雪探著腦袋往裡頭瞧了一眼。
繩索綁縛手腕腳踝,身子懸空,若五馬分屍狀。
三、五個男人,將疏影扒得一絲不掛,戲虐聲聲,伴隨著男人沉重的喘息聲,以及疏影痛苦的哀嚎,此起彼伏的傳出。
手腕腳踝處,被繩索勒出道道血痕,劇烈的疼痛席卷全身。
她掙紮著,哭泣著,卻無能為力。
踏雪笑著回望尋梅,“沒讓她人儘可夫,都算是手下留情了。”
“玩到什麼時候?”尋梅問,“我還等著回少主那裡!”
“好久沒玩過殺人遊戲了,難得少主給個機會,你彆小氣嘛!”踏雪饒有興致,“宮主說過,人在瀕臨死亡的時候,心是最脆弱的。你沒聽見江疏影那麼橫嗎?她敢吼少主,還把自己摘得這樣乾淨,我豈能輕易饒了她!”
尋梅嗑著瓜子,“這還不簡單,刑房裡有的是器具。”
“我要覆麵。”踏雪冷笑。
“隨你!”尋梅挑眉。
等著男人們饜足的走出,百花宮的宮人們便快速的進去將奄奄一息的疏影解下,快速的綁縛在木凳上。一盆水,一疊紙,置於一旁。
尋梅進去的時候,一眼就看見了身下不斷淌血的疏影,血跡斑駁的身子,何曾還是那個妖嬈風騷的花魁娘子。冷笑兩聲,尋梅冰涼的劍鞘劃過疏影滿是血汙的容臉,“你不是很喜歡殺人嗎?那我就在你尚算清醒的時候,讓你知道什麼叫死亡的滋味。”
踏雪親自上前,捋起了袖子。
“這可是上好的紙,襯得起你這侯府的妾室。”踏雪冷笑。
“你——你要做什麼?”疏影視線模糊,方才被男人們折騰得幾番暈厥,如今早已氣竭,連說話的力氣都使不上了。
紙張被浸濕之後,一層又一層的敷在麵上。人會慢慢的窒息而死,這種死亡的過程,會讓人格外清晰的感受到生命的剝離,死亡的降臨。
雨澆梅花輕覆麵,果然是極好的。
第一層紙張覆上之後,疏影開始掙紮,微弱的呼吸,拚命的呼吸,即便綁縛在凳子上也必須有垂死的掙紮。
“聽說一般人熬不過五張紙,我倒要看看,你能熬得了幾張。”踏雪笑吟吟的拿起第二張紙,“你放心,我不會那麼快就讓你死的,你隻需要好好感受一下,洛花她們在垂死之際是怎樣的心情便罷。”
第二張紙放上去之後,尋梅道,“慢一些,否則她如何能體會?”
踏雪笑了笑,“你要不要試試?”
“我可沒空。”尋梅啐一口。
到了第三張紙的時候,疏影便沒了動靜。
踏雪蹙眉,便讓人掀開了紙張。
“死了?”尋梅一怔。
“沒死。”踏雪道,“宮主的藥還沒派上用場,怎麼舍得讓她死了。”從宮人手中接過一個小瓷瓶,小心翼翼的取出裡麵的一枚紅色藥丸,直接掰開疏影的嘴塞進去,強行與水一道灌下。
尋梅冷笑,“走吧!”
踏雪手一揮,解開了疏影的繩索,所有人緊跟著出去。
地牢大門重重合上,踏雪瞧了尋梅一眼,“你要不要等到結果再走?”
“我明日再來也不遲。”尋梅嗑完最後一顆瓜子,“不過如此血腥的場麵,委實不適合我。誰讓本使心軟多情,可見不得血染美人骨。”
“貧嘴。”踏雪笑道,“隨著少主久了,越發的能說會道。”
牢內,突然傳出撕心裂肺的慘叫,那種叫聲宛若見鬼般的淒厲。若百鬼撓心般的慘烈驚懼,可聽在踏雪的耳裡,卻是格外的悅耳。
“聽,藥效出現了。”踏雪笑道,“不知道是從哪個部位先開始吃呢?胳膊?還是腿?”
尋梅轉身離開,“不管是哪個部位,都是她自己的,無所謂。”
“那倒也是。”踏雪緊隨其後離開。
唯有地牢內的慘叫聲,還在此起彼伏的響起,越來越響亮,但終歸會化為無聲。
人,若恨到極處,無外乎食肉寢皮,拆骨入腹,不過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