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細沫起身介紹道“喬醫師是我的客人。”
喬芝琳隨秦細沫起身,笑道“韓醫師,上一次在墨爾本的大會聊得很愉快。”
韓啟成點點頭“我也正期待和喬醫師再次暢聊。”
秦細沫笑道“看來我應該做東請兩位醫學界泰鬥人士好好聚聚。”
韓啟成不苟言笑,受到秦細沫調侃之後微微垂下頭翻閱手裡的醫學筆記,頓了頓說“夫人,是否需要我向小姐講述先生病情。”
秦細沫轉過身,看看林紫,林紫籲了一口氣,對韓啟成說“你講吧,我聽著。”
韓啟成點點頭,翻開病曆開始描述林枉然的病情,最後結論是今次突然出現的征兆有可能是恢複的機會,也有可能是進一步惡化之前出現回光返照,總之現在需要所有家屬儘一切力量幫助林枉然渡過難關。
林紫聽完,一言不發,顧自坐在沙發,盯著茶幾上的果盤出神。
秦細沫走近林紫,手剛觸到林紫肩膀,林紫一下站起來,起身朝裡間走去。
喬芝琳下意識想要隨林紫過去,秦細沫不動聲色地先一步攔住喬芝琳,沉聲說“喬醫師,這是林家家事。”
喬芝琳愣了愣,還沒完全判斷這句話的真偽,秦細沫已經穩穩邁了步伐走進休息室,門哐當一聲合上了。
“喬醫師,”韓啟成適時出聲,“可有興趣到我辦公室聊聊。”
喬芝琳看看關上的門,頓了頓,淺淺微笑“好。”
休息室光線昏暗,秦細沫一走進去就看到林紫窩在沙發,秦細沫走到窗邊,剛把窗簾拉開一道縫,林紫忽然出聲“彆讓我見光。”
秦細沫停下來,抱手看著林紫。
“秦細沫,你為什麼對林枉然的事這麼上心?”林紫問。她背對著秦細沫,瘦削的背脊現在看起來愈發單薄。
“妻子照顧丈夫很奇怪麼?”秦細沫定定反問。
“妻子?”林紫冷笑,“以妻子的名義就可以光明正大委屈自己。”
秦細沫看了看林紫“林紫,我不是明鳳鸞,我知道今天讓你見到他對你有刺激,但是我相信……”
“你們都是一樣,”林紫說,“你不是說你是我後媽,有義務管教我麼?”
秦細沫鎮靜依舊“我說過。”
林紫沉默一陣,忽的把頭埋進臂彎,像是沒聽到秦細沫的回答一般“你們都是一樣。”
秦細沫走近林紫,一把扶住林紫肩膀迫使她抬起頭,林紫眼神怔怔地,像是一時間被所有回憶填塞得滿滿當當,又像是任何事情都沒有在腦中留下印記。
“林紫,你……”秦細沫忽覺得莫名煩躁起來,林紫一反常態的落寞寂寥,清淡得如同從天邊拂過的晚風,林紫沒有痛哭流涕,沒有哀怨連連,沒有口誅筆伐,隻是淡淡重複一句“你們都
是一樣”。
明明知道林紫是因為突然見到林枉然所以混淆了她和明鳳鸞,明明知道現在沒有任何實質的負麵影響加諸林紫深身心,明明知道林紫絕對不會被這樣程度的傷春悲秋就輕易擊倒。
但是此時此刻,秦細沫隻要定神看到林紫平靜的臉,就算不願意承認,也會隱隱覺得煩悶,這種憋在心間的感覺對秦細沫來說並不常見,然而現在卻盤踞在心室,慢慢發酵,膨脹,蔓延,直到秦細沫不得不正視和承認這種煩悶感覺是真實存在的。
煩悶,煩悶,煩悶得有點難過。
難過?
秦細沫眉頭一挑,因為林紫難過?
秦細沫慢慢彎□單腿蹲在林紫的正前方,她隻要微微仰起頭就能看到林紫的臉,在昏暗光線中看不清林紫的表情,但是秦細沫卻能清楚感覺到林紫臉上和心裡細微的情緒變化。
就好像林紫的所有感官和直覺,都透過某種未知的方式準確無誤地轉移到了秦細沫身上,呼吸,脈動、心律,就這麼通通和林紫同步了。
仿佛看到了林紫年少時期形隻影單的模樣,仿佛目睹了林紫在西部的冷清淒苦,仿佛與林紫一同感受了本來不應該出現在她這個年紀的心情。
秦細沫閉了閉眼,伸手撫上林紫的臉龐,林紫沒有躲,也沒有閃,連眼神都沒有轉移到秦細沫身上。
然而秦細沫並不介意,隻微微抬起身體,湊近林紫,溫熱的嘴唇緩緩落到林紫額頭上。
作者有話要說昨天的更新任務沒有完成,今天負荊請罪了~~o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