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然_玄夜柃_思兔 

阿然(2 / 2)

這話眼見著繞得有點遠了,咱們還是回到忘川上的奈河橋吧。

其實沒人間傳說得那麼玄乎可怖,黃泉路儘頭的奈河橋不過是一座普通的石板橋,唯一值得稀罕的是這橋連著生死輪回。

橋上正中間擺著一方碧綠的石桌,上麵擱著一口碧綠的碗,瞧著生機還不錯。

橋梁上懶洋洋坐著一鬼君,一身碧綠的袍子。

回轉頭,喲嗬,這皮相可不是蓋的,凡過奈河橋的魂魄,每日因這人容貌掉進忘川的不計其數。

這鬼君頭上似模似樣地戴著錦冠,袖口鑲著純金絲線,腰帶上掛著南田暖玉。

隻一身袍子,就需雲溪山仙蠶吐絲百年才可織成,黑靴上的皮更是彪悍地取自妖界吞雲凶獸之身。一句話,這人,不對,這鬼俏而貴。

“喲,阿然,你回來啦,快來陪我說會兒話!”

許是這幾日上天有好生之德,死的人不多,奈河橋上空落落的,這鬼君百無聊賴,一回頭望見橋那邊走來的熟臉,嘴一揚,整張臉頓時燦若菊花。

阿然慢騰騰瞥他一眼,慢騰騰走上石階,慢騰騰停在晃悠著兩條腿的鬼君旁,慢騰騰伸出手,眼隻抬了一星半點“給我吧,記得熱乎點。”

在奈河橋上能喝什麼,三歲小兒都知道。

哪知鬼君一搖頭,千百個不樂意,巴巴看著她眨眼邀功“阿然啊,不慌不慌,咱倆嘮嘮嗑,這回我可是把你托生在頂富貴的皇家,你這輩子總歸是過得舒暢,權勢也有,俏兒郎也有吧!”

見阿然沒反應,他摸著下巴,掐指算了算“不對啊,上回送走你才十七八載,你是一國公主,怎麼死得這樣早?難道連皇家的真龍之氣也抵不了你的衰運?還是那駙馬有膽子薄情?你又為情哀痛而死?”

他說著就要撥動忘川上的粼粼波光去看阿音這一世的境遇。

阿然陰惻惻抬頭,剮了他一眼“修言鬼君,不用看了,這一世的駙馬是個好人,隻是一和我成親就染了重病,一年不到就去了。我是公主不假,但受不住克夫的名頭,染了風寒,也病死了。”

她說得四平八穩,像是在說彆人的生平一般。

這名喚修言的鬼君也不意外,輕輕緩緩笑“那你就彆投胎了唄,阿然,你這是命中注定的鬼命啊,我看你待在地府裡和我守黃泉路好啦!”

阿然嗤一聲,見修言一個人孤零零的,想了想一躍坐到橋梁上,忍不住埋汰“我上一世轉生的時候你怎麼說的,這回必會活得長長久久安安樂樂,你看還不是個糟心命!”

修言頗為無辜“這可怨不得我,在人間你的命途已經是頂富貴了!”

阿然哼了哼,歎口氣,托著下巴很是惆悵是啊,怨不得修言,這都托生到皇家了!難道真如修言所說是她命中帶煞,注定掃把星命?

阿音是一隻鬼,還是一隻年歲頗長的鬼,雖然相貌普通,卻好運氣地抱上了地府裡有著“鬼見愁”名號的修言鬼君的大腿。

古話道“閻王好見,小鬼難纏”,仙妖人魔都躲不過輪回轉世,守著黃泉路的鬼君在三界的地位自古微妙。

修言是從何時起守在奈河橋已無從可考,隻聽聞修言鬼君除了生得一副天怒人怨的好模樣,道行亦深不可測。

如此神秘又強大的俏鬼君,甘願成百上千年守在奈河橋頭,也是一樁稀罕事。

他和阿然的緣分,說來有些水滴石穿鐵杵磨成針的機緣。

君竟給了阿然一個好臉色,甚至花力氣看了她的輪回之路。這一看,修言就來了興致。

阿然自頭一次轉世投胎起已過三百年,奈河橋走過了十幾遭,每一世必活不過二十,且都為情而死。

修言發現她是一隻奇怪的鬼,彆人喝過孟婆湯,走過奈河橋,上一世前塵儘忘,每一世空空白白。她倒好,投胎為人時倒不記得,一旦翹辮子成了鬼,以往每一世的生平便會在腦海裡過一遍。

頭幾次阿然走奈河橋時還能忍,安安靜靜喝了孟婆湯就上路了。直到輪回十五世後,終於忍不住撂了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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