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那幾成的蒙山茶,不足以讓商隊運往番邦。僅自家的茶館,或是上門來的商隊,便能全部消化完。
江吟沉吟片刻道:“能重新啟用商隊最好,但無法再走老路運往吐蕃。倒不如走絲綢之路,運往更遠的地方去。”
茶馬古道重要的路線通往吐蕃,若她堂而皇之讓商隊過去,恐有叛國的嫌疑。還是避之鋒芒,另擇他路的好。
雖然眼下大宋與西夏戰爭頻發,走絲綢之路有些冒險。但富貴險中求,總有商隊能走的路。
她就不相信,茶葉都種出來了,還愁銷路。
再不濟,便銷往東京或是其他地方,總有一條路可行。
“慎言。”江四娘四處望了望,隨即嗔道,“茶樹長成也得需要不少時間,日後的事兒,咱們日後回去再說也不遲,現在說再多也是惘然。”
蒙山有榷茶製,徽州離榷茶製也不遠了。若是讓旁人聽到這話,恐怕又是一番官司。
事以密成,言以泄敗,成大事者藏於心行於事。
江吟笑眯眯挽著江四娘的手道:“知道啦知道啦,四娘放心。何況咱們還不知道能不能買到地呢,等買到再說也不遲。”
沒有地,一切都白說。
實地查探完,幾人便晃晃悠悠回到了鎮上。喝了兩碗香飲子,打探情況的人也帶了消息回來。
地沒有說不賣,但也沒有說要賣。隻說讓等消息,有消息的時候會通知。
這個消息等於沒有消息,江吟不是很滿意,又派了王恒去走一趟。但結果還是一樣,隻多打探了個緣由出來。
江吟眉頭微蹙道:“所以,縣衙那邊是打算賣的,隻是顧慮東京即將來的監察使?”
她委實沒有想到會是這個原因,畢竟,監察使不過隻是推行榷茶製,管賣地什麼事兒。
王恒頷首道:“沒錯,我打探過了,那監察使預計明日會到徽州城。縣衙那邊要等監察使離開後,才會考慮賣地的問題。”
甭管監察使來是做什麼的,都是從東京來的,代表的是官家。地方官員必然會嚴陣以待,不留任何把柄。
江吟輕嗬一聲道:“這是怕他們跟那幾個世家之間的利益被發現?”
“也罷,人家不賣,咱們也沒辦法,隻能等。”她歎了口氣,繼續道,“明兒咱們也上徽州城去瞧瞧,看看來的人是誰。”
她倒希望來的人是李戟,至少,不會為難於她。
可李戟這會兒估計還在雅州調查他那些案子,他自己都處於水深火熱之中,哪兒有空來徽州。
事已至此,多說無用。江吟自己琢磨了一會兒,便跟江四娘去茶園待到傍晚才回來。
第二日一大早,王恒駕著馬車,帶江吟和江四娘來了徽州城,小蘿依舊隨行跟著。
至於嚴哥兒,他並未一起過來,而是去了附近的茶園打探消息。
其實,由王恒去打探更為妥當。但王恒不放心江吟去徽州,便跟嚴哥兒調換了。
江吟倒是無異議,畢竟,嚴哥兒也是個機靈的。多走走、培養起來沒壞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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