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嚴理,自然是繼續收拾方才留下來的爛攤子。
畢竟,還未開始審便死了人。死的還是蒙山其他三家的樹大夫,這事兒,還真不好交代。
嚴理這邊如何暫且不說,且說江吟剛回老宅,便碰上了沈富貴。
沈富貴沒能進府裡,隻有在門口等著她回來。
看到她的馬車,沈富貴眼神一亮跑上前來:“江小娘子可讓我好等。”
他興致勃勃的伸手想去掀馬車車簾,卻被嚴哥兒抬手攔住了。
“沈小官人,請自重!”
嚴哥兒把‘自重’兩字咬的十分重,刻意提醒沈富貴男女有彆,彆逾矩了去。
他怒視著沈富貴,心道這人當真是沒規矩,什麼都敢上手。
然而,沈富貴哪是什麼聽得懂人話的,當即便無所謂的擺擺手道:“去去去,彆擋著我,我跟你家娘子誰跟誰。”
他自認為跟江吟關係到位,還替江吟解過幾次圍,這等小事無甚關係。
他還想伸手去掀車簾,卻見裡頭的小蘿一把掀開車簾,站在車沿上居高臨下的瞪著沈富貴,咬牙道:“沈小官人慎言,我家娘子何時跟你扯上關係了!”
好好的小郎君卻長了個豬腦子,明明沈家已跟江家鬨得不可開交,他還有臉跑來找自家娘子。
沈富貴臉色微僵,但看到江吟從馬車出來後,便喜笑顏開道:“江小娘子終於舍得出來啦,你的傷如何了,我帶了東京送過來的金瘡藥,你試試。”
他說著便從懷裡摸出隻瓶子,小心翼翼的遞給江吟。看樣子,的確是寶貝沒錯。
“誰要你的藥。”小蘿揮手將瓶子打掉在地上,惡狠狠道,“少在這兒假惺惺,你家派人來刺殺我家娘子的時候做什麼去了?誰知道你那是不是毒藥。”
打個巴掌給個糖,這樣就想讓娘子原諒啦?做夢!
況且,沈家這種卑鄙無恥的人家,誰能保證那裡麵一定是藥?
看著滾落在地的藥瓶,沈富貴拳頭微緊,隨即又像是卸了口氣,斂這眉將藥瓶撿起來仔細擦了擦。
原以為他要發火或是轉身離去,卻不料他竟堅持把藥瓶遞給江吟道:“沒壞,江小娘子可需要?這藥效極好,我試過。”
他看著江吟的眼神真誠又複雜,似乎當真沒有彆的意思,隻是來送個藥。
見他如此,小蘿張了張嘴,也不知道該說什麼。隻有默默的退到一旁,護緊自家娘子。
江吟盯著沈富貴看了許久,這才抿唇道:“沈小官人回去吧,這好意,我怕是不能領了。對了,看在你送藥的份上,我告訴你個消息。”
她頓了頓,繼續道:“方才茶馬司進了刺客,齊大夫被一箭射死在了牢房裡。你走吧,凶手怕是殺人滅口,下一個是誰,那就不知道了。”
那人若是真想殺人滅口,他們這些蒙山世家亦無反抗的能力。
畢竟,那人和他身邊的人,可是舉他們整個大宋之力培養出來的。
她心裡嘲諷一笑,整個大宋竟培養出這樣的人來,當真的是越活越回去了。
“什麼?”沈富貴身子微晃,臉色有些白,再三確認道,“你說齊大夫死了,就方才?”
樹大夫難尋,齊大夫有多重要,他自是知道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