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子曳隻覺自己的後背磕到了床腳,痛得很,不禁微微呻吟了一下。
雷歐薩一把扯住他的下巴,將他逼視回來,“那你還不快去給我準備食物?賴在這裡吃白飯麼?信不信我靠岸就把你賣掉?”
年子曳看著他不說話。
雷歐薩繼續道,“還有,我們船上不缺廚師,所以你隻做廚師的話一個月隻能得兩枚銀幣。想要金幣的話……在有用時我會來叫你的,到時候你可就不能再討價還價了,聽明白了麼?”
年子曳根本沒有回答雷歐薩。他最討厭的就是海盜,居然最後還是被威逼利誘得走上了這條路……於是他隻是抬起眼與雷歐薩對視,堅持道,“我隻是夥夫。”
“你不是!”
“我是!”
“我說你不是你就不是!”
“我是誰用不著你管!”
“你現在是我的人,我說你……”
雷歐薩這句話沒有說完,因為謝羅可忽然闖了進來——“船長!兄弟們幾個聽說今晚新來了個廚師,都叫著要他留一手好吃好喝呢,他……”
頓了一秒——“不好意思,我走錯房間了。”
年子曳“……”
雷歐薩“……”
而在門外——“什麼?!你說船長和那個新來的……天哪!怪不得一回來就拉著往房間裡跑……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這回雷歐薩再也忍不住了——“謝羅可!!!!”
托那個大個子分隊長的福,年子曳得以從雷歐薩的房間裡出來。另外有名船員帶他熟悉了整艘船的房間位置還有分彆的構造以及各個驅動的目標。
總的來說這艘瑞鷹號並不是很大,起碼沒有年子曳想象中的寬敞。它也是艘先下流行的單桅快船,整艘船是用一種黑色的木與鐵相嵌而成的,結實又不會增加多餘的重量。船甲板踩上去不會有“嘎吱”的噪音,往夜幕上望去,隻見漸藍的天色下,隻有一麵黑白分明的黑鷹旗幟在隨風飄揚。
像是在宣示著它的占領權。
連雷歐薩在嘗了一口年子曳的手藝後也不得不承認——嗯……味道的確不錯。
原本很多船員都有些不滿這個看上去瘦小的新人,但是事實證明,要收服誰就要先收服他的胃。在大家都半信半疑地拿起酒和牛肉吃了一口後,整個船艙裡的情景就變成了全員搶食行動。
獲勝者還能得到年子曳手裡多出來的奶酪麵包!
“嘿!你到底是怎麼做的這些?明明我們的食庫裡隻有硬得像石頭一樣的麵包還有屈指可數的蔬菜,再加上成堆滿是腥味的魚類……”
年子曳穿梭在船艙裡,分發著小麵包卷,回頭隻是淡淡道,“那隻是因為你們都太沒創意了,腦子全用來想怎麼搶錢和搶女人了。”
“哈哈哈……”
謝羅可忽然就對年子曳有種不打不相識的坑爹想法,大力拍了一把年子曳的肩膀道,“有意思……不錯,很有意思!”
從那天之後,隻要船上誰半夜肚子餓了都去找年子曳。人人都知道海盜船上有一類人是所有海盜都不敢惹的,那就是船醫。而從那天開始,這個不能惹的人又多了一個,那就是船廚師——瑞鷹號上的新傳奇。
據說曾經謝羅可分隊長對藍莓餡餅挑食,當場就被年子曳在飯桌上甩了一匕首,“是男人就不能挑食。我們決一勝負吧。”
至今大家都沒明白挑食和決一勝負之間有什麼必然聯係——但在那之後他們就都明白了一個道理在年子曳的眼皮子底下絕對不能挑食。如果挑食了那就是在對年子曳下戰書,而通常比鬥的結果……都是被年子曳給單方麵殘虐一番而已。
年子曳忽然就想,其實這樣的日子也不錯,跟著這群海盜到處走說不定就能遇見自己想找的人了。但是他似乎還忘了一個人,直到一天夜裡,他爬到了年子曳房間的窗外。
“哥哥……”
年子曳這幾年來幾乎從來沒有熟睡過,所以一聽見動靜便立刻醒了過來。一見是小胖墩,立刻皺了皺眉。如果他沒有記錯,這個小胖墩應該是被關了起來才對。
“哥哥……帶我去見德蘭芬哥哥……”
那時候年子曳和他隻隔了一扇又破又模糊的窗。年子曳看見他眼睛裡隱隱地滾動著淚花,看見他天真無邪的樣子,以至於在很多年後,當他變成徹底的海上殺人魔後都還記得他現在的樣子,曾經讓他不忍過。
作者有話要說親們怎麼都不說話捏……(牆角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