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的夜空裡回蕩著金鐵的撞擊聲,聽不見人的喊叫聲,但交手過了十幾招後紅線感覺到遇到了武林高手,自己萬萬不能戀戰完成任務要緊。
這幾個武林高手在江湖上人稱‘黃河四劍’,原來都是田承嗣重金禮聘來的,是都督府的特等護衛。他們地位很高又深得田承嗣器重,而且這四人的武功不在鐵豬龍之下,所以就連田悅蔣軍師他們見了這四個人也不敢托大。
這四個人又號稱田承嗣的四大鐵衛,他們的武功在江湖上也是堪稱一流的。借著月光紅線看這四個人的年紀都在五旬以上。
“大膽飛賊,我黃河四劍在此,還敢還手嗎?”說話的是個蒼老的聲音。
紅線那裡知道,眼前的自稱‘黃河四劍’的四人乃是橫行黃河上的四個魔頭。他們的兵器都是寶劍,而且劍術都是一流的,所以江湖上稱他們為‘黃河四劍’。因為這四人或在黃河上攔劫商船或沿岸打家劫舍無惡不做,所以正派江湖武林中人都不屑與四人交往。因為他們是黑道中人,所以師祖衝虛真人也沒有跟她講起過邊四人,紅線自然也不知道這四人的功夫如何。
雙方鬥有三十多個回合,紅線見這四人死死纏住自己便有些急了,她揮舞七星寶劍,劍光四射。‘黃河四劍’見了不由得一愣。原來這江湖武林中的人都知道,凡是好劍都會發出劍光劍鳴,如果有上等內功和武功的人用這好劍還會發出劍氣劍罡,所以這四人才有些吃驚。
“大膽飛賊你拿的是什麼劍?快把寶劍留下饒你不死。”又是那個蒼老的聲音。他好像己認出對手的寶劍不是一般的寶劍,所以才說出這番話。
紅線沒有搭話,她怕一說話就暴露出自己是個女的。她沒工夫和他們糾纏,手中的寶劍一揮,一道劍光朝那幾人橫掃過來,那幾人嚇得連忙躲閃,乘這機會紅線一縱身飛縱到另一個大房子上。
在房上剛一落腳,四個黑影如影隨形地落到紅線的四周。不待四人落穩,紅線揮舞寶劍闖開一個口子後朝另一間大房子上縱去。她知道不能戀戰,剛才一交手紅線就感到對方的內功深厚,武功更是一流的。眼前這四個人絕對是江湖武林高手,自己很難抵擋他們。見紅線再一次突破他們的包圍,這四個人有些急了。
“快追!”有人高聲叫道,立刻那‘黃河四劍’飛身追去。紅線見他們追來,一甩手幾枚飛火流星射向身後。
“不好!快閃開!”那幾人避開了暗器後,又朝那‘飛賊’追下去。他們那有紅線的輕功好,等追出都督府,又追到城樓邊再想追下去早不見那‘飛賊’的蹤影。這下可把‘黃河四劍’氣壞了,這要在江湖武林中傳揚出去,誰還拿他們‘黃河四劍’當個毬啊。但是四個人也沒有什麼辦法舉目四望那飛賊早己不見蹤影,不知朝那個方向去追。
四個人合計著剛才那‘飛賊’後背好像背著個包袱,是不是從都督府盜走了什麼東西?大帥是不是有危險?四個人感到有些不妙必須馬上趕回都督府。
也不知過了多長時間,薛嵩毫不睏倦,兩眼隻是呆望著院子裡,忽然他好像聽到露珠滴在樹葉上的聲音。
“是誰?”他壓低嗓音問道。
“老爺,是奴婢紅線回來了。”窗外傳來紅線的回答聲。
薛嵩連忙把紅線讓到書房,忙不迭地問道“事情辦妥了嗎?”
“奴婢不敢辱沒老爺的使命。”紅線把手中的包袱放在桌子上,薛嵩猜不透包袱裡到底是什麼東西。
“沒有殺傷人吧?”薛嵩有點不放心地問道,他的擔心不是多餘的,倘若殺了田承嗣,那可要天下大亂了。他滿腹狐疑地看著桌子上的包袱。
“老爺多慮了!那包袱裡不是什麼人頭,奴婢隻是把田承嗣枕邊的一個黃金盒拿來作為信物,以此證明奴婢到過他那裡。”紅線臉上流露出少女頑皮的神情。
她解開包袱,裡麵是一個黃金寶盒。那金盒是用純金打造的、沉甸甸的。
薛嵩注意到紅線手中的寶劍,看著有些麵熟,那寶劍劍鞘是用鱷魚皮做成的。紅線見老爺注意到自己手中的寶劍,就隨手抽出寶劍,隻見那劍身上鑲嵌著七顆紅寶石,薛嵩感到那寶劍寒氣逼人。
“你這寶劍?……”薛嵩也是武林豪俠中人,對兵器頗會鑒賞,他看出紅線手中的寶劍是非同一般的兵器。而且他還記得好像當年安祿山手中曾有這樣一把七星寶劍。
“啊!奴婢這把寶劍是父親留給奴婢防身用的。”紅線告訴他,薛嵩沒有再問下去。
他又拿過紅線那把寶劍仔細端詳,心裡不由得吃了一驚。這把劍他認識,想當年是皇上賞賜給安祿山的,這把劍分明就是江湖上傳說的第一神兵器七星寶劍。可是他拿在手中看這寶劍隻是鋒利無比、寒光閃閃,其它並沒有什麼神奇之處,他把寶劍還給了紅線。
他的目光又注意到那個金盒,薛嵩打開金盒,見裡麵有田承嗣的生辰八字,有北鬥神的名字;還有一顆金印,金印上刻著天雄軍節度使之印;其餘的都是一些奇珍異寶。
薛嵩手捧著金印沉甸甸的,這顆金印要比他的金印大一倍。他心裡明白沒有了這個金印,他那田親家就無法調兵遣將,他那天雄軍節度使的官位也坐不穩當,這可是他的命根子呀。當田承嗣發現枕邊這些東西不翼而飛那將意味著什麼。到天亮時魏州城裡還不鬨它個天翻地覆。
此時,薛嵩的心裡暗暗佩服紅線的武功,心中的憂慮早己消失的無影無蹤。
“他那魏州城牆十分高大,都督府戒備森嚴,你是如何進去的?這一路上難道沒遇到什麼危險嗎?”薛嵩既關心又好奇地問。
“並末遇到什麼危險?奴婢到魏州城,飛躍過城牆,直奔都督府。對都督府奴婢是熟悉的,去年送小姐去魏州成婚時,奴婢隨送親的人去過那都督府。這次去都督府,果然如同鐵桶一般,府衙內外全是親信牙兵把守,我接連飛過幾道高大院牆,見有眾多武林高手在巡視,知道田承嗣就在這些房屋中,但哪一間才是田承嗣的寢室呢?我有些茫然,於是我抓住一個親信牙兵,問明田承嗣的寢室所在處之後,將那個牙兵點了昏睡穴,後將牙兵捆綁起來。”
“按照那牙兵的指點,我來到一座樓閣處,見周圍戒備果然勝過彆處,不亞於皇宮內院,不用問,田承嗣的寢室肯定就在這樓閣裡。我來到他寢室,見門口有幾個親信護衛,便將他們都點了昏睡穴,我這才進入寢室。我見他睡得很香,想想他平日裡耀武揚威、驕橫跋扈的樣子,如今他的性命就在我手中,哪裡還用老爺興師動眾地去與他廝殺呢?世上的事情真是難以預料哇!”紅線說起去魏州的事好像去那裡遛了一個彎似的。
“這時我看他枕邊放有一個金盒和金印,便找來一塊布將它們包起來,準備帶回給老爺,做為我曾到過都督府的信物。”
“去的時候,我尚有一絲擔憂,歸來時卻滿懷喜悅。我欣賞著路邊的景色,想著老爺交給我的使命己經完成,我感到十分欣慰,我得以報答三年多老爺對我的養育之恩。”不知道為什麼紅線並沒有講述與黃河四劍的廝鬥過程,也許是怕老爺擔心吧。
聽完紅線的一席話後,薛嵩感慨地說“薛某心中天一樣大的愁事,卻讓姑娘輕易地解決了,姑娘真是我薛嵩的大恩人呀!請受我薛嵩一拜。”說著倒身就要下拜,紅線忙伸出纖手去扶,薛嵩感覺到紅線的手上有一股巨大的力量將他抬起,讓他拜不下去,他驚訝地看著紅線。
薛嵩雖年己過五旬,但兩臂仍有千斤之力。如今紅線丫頭一隻手便將他偌大身軀抬起,實在讓他暗暗吃驚。
“這……萬萬不可以!奴婢怎能受老爺一拜?奴婢所做的這點事,隻是為了報答老爺和夫人這幾年的養育之情,同時也是為了兩鎮黎民百姓免遭戰亂之苦。”
薛嵩的臉上露出愧疚之色說“來到薛府這幾年實在是慢待了你,希望你能原諒,你這次可是救了我全家,也救了相衛鎮的老百姓。按照你的吩咐,我把快馬和書信都準備好了。隻是書信還有一半未寫,因為未見到你回來,不知道書信那一半怎麼寫。現在我把書信寫完,立刻派使者騎快馬把書信和包袱送給田承嗣。你的使命己經完成,快回屋休息去吧!剩下的事情我來辦,以後你不要再自稱奴婢,也不要再叫我老爺,我們你我相稱這樣最好。”薛嵩十分懇切地對紅線說。
“老爺千萬不要那樣,今日之事奴婢和老爺都要保密,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如果改變稱呼,就會引起彆人的猜疑,傳到江湖上,也會讓紅線應接不暇、煩擾不斷。到那時,老爺也免不了受到牽連和拖累。”聽了紅線的話,薛嵩暗暗欽佩。
“你小小年紀竟比我想得周密,好!就依你說的,今日之事隻有你我二人知道,決不讓第三人知道。我們的稱呼還像從前那樣,你快休息去吧!”
薛嵩此時感覺到,壓在他心上的那塊大石頭己經卸掉,他感到無比的輕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