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登,這座位於東萊東部的偏遠小城,在東萊城都不算顯眼,更遑論在整個齊國。
其地域狹小,人口稀少,尚不足千戶人家在此繁衍生息,由於臨近渤海那廣袤無垠的海域,世代居住於此的居民大多以捕魚為生。
然而,就在這看似寧靜祥和的日子裡,一場突如其來的風暴卻無情地打破了文登城原有的安寧。
隻見遠處塵土飛揚,旌旗蔽日,田氏率領著數萬名如狼似虎的大軍,浩浩蕩蕩地朝著文登席卷而來。
轉眼間,文登城便已被重重包圍,水泄不通。
原來,早在數日之前,齊侯薑荼等一乾人等在與敵軍交戰失利後,倉皇出逃至文登城。
本以為能在此處暫避風頭,孰料田氏大軍竟如此迅速地追蹤而至。
此時此刻的文登城內,氣氛凝重而壓抑。
齊侯薑荼及其隨行眾人皆是滿臉頹喪之色,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希望和鬥誌。
自從他們放棄堅守夜城,狼狽逃竄至東萊以來,雖然一直憑借著東萊這塊土地與田氏大軍苦苦周旋,但戰局卻始終對他們不利。
時至今日,時光匆匆流逝,一個月的時間轉瞬即逝,可齊侯一行人的戰況卻是每況愈下,連戰連敗,被田氏大軍到處攆。
如今,他們再度陷入絕境,被困於文登城中,難以脫身。
更令人憂心忡忡的是,經過連番激戰,齊侯薑荼身邊所剩的士卒已然寥寥無幾,如今已不足兩千人。
而且這些士兵幾乎個個身負重傷,身心俱疲。
即便是羋複將軍,此刻也是傷痕累累,再無往日的神采奕奕。
他們已經堅持了一個多月,但援軍還沒有來,他們所有人的心裡都被陰霾籠罩,就連大將軍羋複也明白楚軍那邊肯定出了變故,要不然以齊侯薑荼的重要性,不可能過去了這麼久援軍還沒有來。
“左相,楚國那邊還沒有音訊嗎?”,齊侯薑荼對卜子夏問道,言辭之中也多了一絲不耐。
卜子夏現在雖是他的臣子,但齊侯薑荼明白這些人也僅僅是暫時輔助自己,以後還是要回楚國的,自己也不敢完全信任他們。
卜子夏對於齊侯薑荼的態度不以為意,他看著齊侯薑荼說道“君上,楚軍那邊告知,五萬援軍在一個月前就已經派出了,如今還沒有蹤跡,或許是在途中出了變故”。
“什麼變故,能讓五萬楚軍不能如期而至,莫非是遭到了伏擊?”,鮑氏族長急忙問道。
這些年,楚軍就是強軍的代名詞,五萬楚軍可以輕易覆滅一個小國,就算是齊軍也沒有辦法將一支五萬數量的楚軍給覆滅。
“楚國援軍是走海路而來,海上情況複雜,天威難測,有什麼情況發生沒有人可以預料得到,不過臣更傾向於是田氏的水軍對楚國水軍進行了襲擾,以至於援軍遲遲不能趕到”,齊國左相卜子夏說道。
聽到卜子夏的話,齊侯薑荼還有如高氏、國氏、晏氏、鮑氏等人的神色各異。
“左相的意思是要等楚國水軍擊敗田氏水軍之後才能馳援嗎,左相覺得我們還能堅持到那個時候嗎?”,齊侯薑荼一臉無奈的說道。
齊侯薑荼說完也不等卜子夏的答複,又看向羋複,問道“大將軍,我們這次還能不能進行突圍?”
“君上,可一不可再,我們已經數次突圍而出,齊將田豹這次肯定會進行防備,而且我們手下的士卒兵甲殘破,士氣大跌,身心俱疲,恐怕難以殺出重圍,不過臣可以保證一定誓死護衛君上逃出文登”,羋複認真的說道。
聽到羋複信誓旦旦的表示可以將齊侯薑荼護送出去,鮑氏等人臉上都露出複雜的神色。
齊侯薑荼能跑,他們又該怎麼辦。
“寡人是君,豈能拋棄臣民獨自逃跑,寡人不能為也”,齊侯薑荼這段時間將為君者的手段也是鍛煉出來了。
果然,齊侯薑荼的話讓殿內的臣子臉色好看了不少。
文登城外的田氏大軍並沒有給城內多長時間的準備,在大軍休整一番之後,就開始了攻城。
文登城上,羋複帶著軍隊拚死抵抗,就連齊侯薑荼也帶著人在城牆上親自殺敵,提升了士氣。
卜子夏看到這一幕,心中歎息道“齊侯薑荼敢想敢做,具有梟雄之資,若是真能統合齊國,那必然有一番作為,隻是可惜了”。
一日的時間很快的過去了,文登城算是擋住了田氏大軍第一日的攻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