繹楓端坐在高台上,此刻他戴著白色頭盔,左手邊放著動力劍和爆彈槍,右邊站著一位靈能者。繹楓像是個基因原體一樣審視著自己的戰士,沒有人能看見他的表情,有的隻是無儘的沉默。
台下的靈能者準備就緒,這些來自各個家族和組織的靈能者被邀請來協助繹楓進行測試。
各個參與選拔的選手端坐在各自位置,上巢的貴族孩子迅速盤坐好開始冥想,而中巢和下巢的孩子卻不知所措,磨蹭了一會兒之後隻能照著其他人的樣子做。
當然,也有完全不知道要乾嘛的,大多數是下巢的孩子,他們隻是懶懶散散的坐在那裡,時不時還睜眼瞟一瞟邊上的人。
曉嵐就是單純的吃飽喝足後閉目養神。在上一輪的“休息”結束的時候,他正在吃“午餐”,當封閉的鐵門打開的時候,他立刻意識到天天睡覺吃飽飯的日子要結束了,於是迅速胡吃海塞了早上剛剛送來的一周份額食物配給的將近一半,現在肚子吃的滾圓,兜裡還揣著沒吃完的食物塊。
隨著巨大的鐘聲又一次敲響,各個靈能者同時發動力量,通過擴鏈裝置將靈能衝擊傳送到各個受試者腦中。
白色的電光不斷在線型裝置上閃爍,每個男孩都開始頭痛欲裂,考核一開始僅僅考驗男孩對亞空間的抗性,到中後期才會有對忠誠的考驗。
藍色的靈能光芒開始介入裝置,是ig將軍手下的大靈能者出手了,這位靈能者全身都被包裹在黑袍之中,隻有一隻戴著白色手套的手握住了擴鏈裝置。
他將保護男孩們,在他們支撐不住的時候迅速掐斷白色的靈能,否則強大的靈能可以將孩子們的大腦燒焦。
隨著時間的不斷流逝,每個男孩的大腦都承受了極大的壓力。有人七竅流血,還在咬牙堅持,有人嘴角冒出的鮮血被靈能烤乾,在嘴唇上留下灼燒的黑色痕跡,徹底暈厥了過去,藍色的靈能包裹著他,將他從擴鏈裝置脫離出來,有的人大腦上白色的光芒一閃一閃,好似下一刻就要爆炸。
每抬走一個人,所有人的靈能壓力都會大上一分,已經看見有選手的頭發燃燒起來,卻死死咬住嘴唇不發出一點聲音。
恩克的好友芙羅薩也被抬了出去,幾乎所有的眉毛都被燒沒了。不過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再也不用擔心自己的前程了,能挺到第三輪,倒在亞空間抗性這種天賦型的測試下,足以讓芙羅薩受到許多勢力的青睞。
隨著時間的流逝,已經有九百多位選手被抬下去。
繹楓大手一揮,一大半靈能者停止了散發白色的靈能,所有男孩都鬆了一口氣,然而這些靈能者各自尋找目標,開始了詭異的低語。
威廉最先被一位靈能者鎖定。
強大的靈能立刻侵蝕了威廉的大腦,威廉的眼中漸漸出現了往日的畫麵。
風景秀麗的花園,雪白的棱柱支撐起哥特式風格的涼亭,來自古老泰拉的珍貴漢白玉被製成精美的桌子,小威廉正坐在亭子中,桌子上是全息投影裝置,上麵播放著玄奧的知識。
小威廉心不在焉,完全不想學習。
身後突然出現的美婦人將威廉嚇了一跳。
“母上大人,我”
“小威廉,你又走神了,你是未來的威廉大公,必須掌握這些知識,這樣才能更好的領導威廉家族走向新的輝煌。”
“母上,我不想學習,好無趣啊,就這樣的日子不是挺好的嗎?為什麼還要想著”
“傻孩子,到我們這個地位了,不進則退,有許許多多的人對我們的位置虎視眈眈,我們沒有辦法,如果不前進,那就會被身後的萬丈深淵吞噬的骨頭渣子都不剩。”
小威廉還在不情不願的看著眼前的全息裝置發呆。
虛空中傳來詭異的低語。
“為什麼非要你來承擔呢,你看看隔壁富蘭克林家的孩子們,個個都在無憂無慮的玩耍,他們的父母會用自己的金錢和權勢讓孩子們獲得快樂,而你呢,在不同的全息裝置中消磨光陰而已。”
“可是父母也是為了我好啊,他們還是很關心我的。”
“為了你好,醒醒吧,他們隻在乎威廉家族,他們就在乎那些權勢和金錢,你要是不能帶來或者保住權勢,那麼他們就會毫不猶豫的拋棄你。”
“他們根本不關心你,不關心你。”
畫麵飛快切換,母親因為小威廉未學會某個知識點而怒罵小威廉,隨後又切換到幾乎不怎麼回家的父親,總是腳步匆匆,當他回家時儘管小威廉總是很熱情的想他撲去,但是他總是冷漠的抱一下他,然後向他承諾下一次,下一次,還是下一次。
“不,我是威廉家的長子,我應該擔起這些責任。”
“對啊,因為你是威廉家的長子啊,要是你不是長子,誰還關心你呢,誰還會在乎你呢,你要是沒有自己的身份,不過就是一個根本沒人愛的小孩子而已。”
畫麵切換到了合家歡樂的重大節日上,身為威廉家長子的小威廉禮儀性的進行著各種專業的社交,旁支的人們不斷誇讚威廉優秀的行為,根本沒人注意到他眼中深深的不願和疲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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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他們隻是想把你變成他們想的樣子,沒人在乎你累不累,願不願意,甚至沒人在乎你是不是你。”
接下來,縱使畫麵不斷切換,小威廉始終保持了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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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位靈能者找上了曉嵐,這位奇奇怪怪的下巢佬已經讓這位靈能者在意很久了。
曉嵐剛剛經曆了如此劇烈的頭痛,但是他死死咬牙堅持下來,他沒有退路,想要保住每天如此“富足”的生活,就必須堅持下去。
然而當他上一刻還在慶幸頭痛減輕了,下一刻就天旋地轉,回到了下巢。
曉嵐蜷縮在牆角,邊上是兩個壯漢。
“不知死活的小毛賊,敢偷你拿熔大爺的錢包,活得不耐煩了吧。”
兩個壯漢奮力地踢著曉嵐的身體,就像在踹一條死狗。
“你這個賤種,嗶~~嗶~~~,帝皇老爺都厭惡的下水道老鼠。”
“大哥,他好像快死了。”
一位壯漢停下了踢擊,然而另一位大漢仍然沒有停下。
“踢死了又能怎麼樣,這樣的小賤種會有人在意他嗎?”
又憤恨地踢了幾腳,看曉嵐徹底不動了,兩人這才離去。
過了許久,曉嵐慢慢動了起來,他懷裡死死護著的,是已經被吃了一半的屍體澱粉塊。
找回錢包後,他們都會下意識的查看錢包裡的財物,而不是之前和錢包放在一個口袋裡的其他物品。
“有吃的了”。
曉嵐輕輕咬了一口屍體澱粉塊,剩下的澱粉塊上沾滿了血跡。
“你就是一個這輩子都吃不飽的下巢佬,何必來此受苦呢。”
各個曉嵐經曆過的場景被切割,然後同時發生在曉嵐的不同身體部位上。
剛剛靈能衝擊最強烈的時刻,大腦的劇痛重新回到了曉嵐的腦袋上。
雙腳都是磨破的皮和血泡,這是之前在沙漠中經曆的痛苦。
肚子極其饑餓,這是在下巢時常忍受的痛苦,現在格外嚴重。
雙手骨折,這是在下巢中被黑幫揍的。
大腿上出現了猙獰的傷疤,一次在下巢中尋找食物的時候被一頭彆人養的鱷魚犬咬的。
曉嵐整個人都在不停的顫抖,這些足以讓往常的曉嵐早昏厥過去的痛苦現在異常清晰。
場景又一次轉換。
曉嵐開開心心的躲在牆角,拆開他剛剛獲得的蛋白棒。漆黑的深處伸出了一雙大手,一把將蛋白棒搶了過去。
“今天上交的奉供不足啊,沒收了。”
“食物~”曉嵐想要伸手去拿,回應他的是一雙大腳。
“我說沒收就沒收了,還敢搶,找打。”
一頓拳腳飛舞就讓曉嵐的幼小的身體支撐不住,倒在血泊中。
“你永遠就是受苦受難的底層廢物,這輩子都會在饑餓中度過。”罪惡的聲音又一次從虛空中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