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良緩緩從身上取出一兩的碎銀子,邁著沉穩的步伐,來到一個抱著孩子乞討的中年婦女身前。
侯良蹲下身子,目光溫和地問道“我有個問題,如果你的話能讓我滿意的話,我用手裡這一兩碎銀作為酬勞。”
“公子有什麼話就問吧,隻要是我知道的,我都會說出來。”
中年婦女眼裡閃著淚花,聲音顫抖著連忙回答道。
這時,中年婦女懷裡原本睡著了的小女孩,突然開口喃喃道“娘親,花兒餓。”
那聲音虛弱而又帶著孩童的懵懂。
中年婦女滿臉愧疚,連忙表示歉意道“公子,實在是不好意思,一路逃難過來,孩子一直沒吃過一頓飽飯。”
侯良麵無表情地點了點頭。他心裡很清楚,以他的能力,救下這對母女沒有絲毫的問題。
可是這又能如何呢!
這個小鎮裡的難民最起碼有上千人,他又能救下多少人。
難不成他要在這亂世裡當個爛好人不成。
世事證明,亂世裡當個好人,有很多人都沒有什麼好下場。
當個爛好人的話,估計不知道什麼時候死得連骨頭渣子都不剩。
侯良沉吟片刻,這才開口問道“我想知道你們是為什麼逃難的嗎?大概有多少難民?”
中年婦女一臉疑惑,不知道對方為什麼會問這樣眾所周知的問題。
但還是如實地回答道“這位公子,上個月周遭幾個縣連下了大半個月的大雨,那雨就沒停過,一直嘩嘩地下。”
“導致雲陽澤大水上漲,淹沒了周圍幾個縣的大部分莊子。”
“好好的家就這麼沒了,沒辦法啊,於是這些地方的人隻能攜家帶口的逃難了。”
“估摸著應該有幾十萬的難民吧,在我們到達這個小鎮之前,已經有很多難民往圭州那邊走了。”
“聽說那邊山林眾多,也能找到些東西吃,大家前往那邊也能有條活路。”
侯良聽完以後,頓時知道為什麼會有這麼多難民聚集於此了。
大水洪災過後,把原先的大多數莊子給淹沒。
這個時候也隻能逃難去了。
難不成還留下來等雲陽澤的水位下降嗎。
對於這雲陽澤,侯良也曾有所聽聞。
然而,當時所聽到的,卻是另外一番彆樣的說法。
彼時,他正在一家喧鬨嘈雜的客棧中用餐,周圍充斥著此起彼伏的嘈雜人聲。
忽然,他聽到隔壁桌的人正興高采烈、手舞足蹈地大肆炫耀,聲稱雲陽澤周邊的好幾個縣,已經接連豐收了好幾年的時光。
從雲陽澤分流而出的無數條如銀蛇般蜿蜒的小溝小河。
每逢漲水之際,常常會有不少膘肥體壯的大魚歡蹦亂跳地跑出來到這些小溝小河裡。
居住在周邊的人們,日子過得那叫一個有滋有味,大魚大肉更是家常便飯。
除此之外,雲陽澤那遼闊無邊的蘆葦蕩裡,野鴨子多得不計其數。
不管是躡手躡腳地去尋覓野鴨蛋,還是在隱蔽之處巧妙精心地下套抓捕野鴨子,對於當地的居民而言,都能收獲一筆頗為豐厚的收入。
當時侯良聽到這番話語,隻是在一旁微微淺笑,未發一言。
他心中深知,世間諸事,往往不能僅憑一麵之詞就妄下定論。
其中的真相或許遠比表麵所展現出來的要紛繁複雜得多。
假如雲陽澤真如這人所說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