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魂使和活屍之間的關係如此緊密,不僅負責渡她,還不允許彆人男人輕易唐突了她嗎?
巫馬又坐了會兒,拎著那隻吃飽了就蹭著活屍氣息的狐狸精跟著去忙碌了。
深秋的陽光難得明媚,葉落一個人獨自坐在院子裡,陽光從樹稍篩落下來,星星點點在跳躍在她身上。
她朝那隻黑貓道“你剛才做什麼呀?”
黑貓沒吭聲。
葉落“變成人。”
黑貓跳下桌子,下一刻,桌旁出現一名白衣如雪的男子,那樣的白,就像烙印在她心頭,它是纖塵不染的潔淨,似乎這世間的任何汙穢都無法侵染它分毫。
魂使含笑說“你是姑娘家,彆隨隨便便讓男人看你的身體。”
葉落不以為意,“隻是手腕罷了。”
作為一具沒有記憶的活屍,她的道德觀尚未被補全,巫門之人塞給她什麼,她就學什麼,又因為她是老祖宗,沒有人敢對她指手畫腳,所以她的行事都是隨心所欲,按心情來。
魂使道“可是我不喜歡呢。”
葉落愣了下,偏首看他,那雙比普通人類更黝黑的眸子透著一種無辜,仿佛在說你喜不喜歡關我什麼事呢?
活屍就是這麼任性。
魂使不禁歎了口氣,乾淨漂亮的容顏添了幾分無奈,柔聲說“你要做一個好姑娘,乖啊。”
“我現在不好嗎?”葉落問,“你審視我這麼久,難不成就想讓我做一個好姑娘?”
從她在亂葬崗蘇醒,這位魂使就一直跟著她,用一種遊離塵世之外的旁觀者的身份審視她、觀察她。
葉落以前無所謂,不過最近,突然有些不爽。
至於為何不爽,她也說不出個所以然,隻是看到這男人的臉,就下意識地想作一下,最好能看到他生氣的樣子。
她默默地想,一定是因為魂使和活屍之間的關係是對立的,魂使對活屍而言,就是束縛活屍的緊箍咒,不準活屍做這做那,管得很寬。
魂使沒有說話,隻是伸手摸摸她的腦袋,眉眼柔和。
葉落恍惚間以為自己的心臟有瞬間的失序,但這是不可能的事,作為一具活屍,她的五臟六腑已經不會再製造源源不斷的生氣,心臟也不會像正常人類一樣跳動。
兩人坐在秋日的陽光下,一時無話。
半晌,葉落突然問“對了,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呢?魂使應該不是你的名字,而是一種身份象征吧?”
魂使點頭,“我叫昀暘。”
葉落在心裡默默地叨念幾聲,心臟又有些失序,“昀暘”這兩個字給她的悸動比任何名字都要深刻,難不成是因為“昀暘”是魂使的名字嗎?
應該是這樣吧。
晚上,葉落回房休息。
她躺在床上,看到跳上床的黑貓,突然說“你變成人吧。”
黑貓扭頭看她,雖不知她何意,仍是變成白衣如雪的公子,一頭鴉羽般的墨發披散,朝她微笑時,乾淨又溫和,有男孩子的清爽,也有男性的溫和。
很矛盾。
葉落湊近他,突然叫了一聲“昀暘。”
魂使的眸子裡似有碎裂的星光微晃,指尖不受控製地顫了下。
“沒事,我就是隨便叫叫。”葉落淡定地說,徑自躺下,嘴裡嘀咕著,“不知為什麼,總覺得你有些熟悉。”
魂使看著攪亂了他心弦的活屍不負責任的話,麵上露出一抹微妙的神色。
他斂袍坐在床邊,看著她陷入沉眠之中,伸手過去,隔空描摹她的麵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