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臉色難看,很想對葉落怒目而視又不敢,在文老師冷峻地看過來時,隻能含淚點頭承認是他們乾的。
有人想為自己辯解,“我們、我們原本隻是想攻擊她的,但是她……”
誰知道葉落這麼陰險,竟然將鬱嫻心當成擋箭牌,所有的攻擊都落到鬱嫻心身上。
文老師頓時氣得不行,厲聲道“你們難道不知道用咒術攻擊學生是違反校規的嗎?”
兩位老師都沒想到事情會這麼一波三折,這下子有些無法區分受害者和加害者,雖然此時看來,地上的傷患都是受傷者,可他們竟然對一個學生放咒術,又變成了加害者。
文老師頭疼之餘,也知道事情不能這麼算了,他冷冷地說“你們所有人都跟我來!”
眾人都沒有意見,此時他們覺得,跟在老師身邊比自己待著更安全。
他們已經被葉落嚇怕,那種恐懼感如影隨形,仿佛一個沒注意,她的拳頭就會飛過來。
葉落自然也沒意見,乖巧地跟上,在安老師看過來時,她還很乖地朝她笑,說道“老師,原來今晚是你值勤啊。”
安老師眼皮跳了跳,不想和她說話。
她的眼角餘光瞥見跟在葉落身後的遊蘭三人,眼皮跳得越發的厲害,終於意識到,這個學生已經不是曾經任人欺淩的那個小可憐。
今天她做了這些,明天她還會做什麼?
她連鬱家的大小姐都敢打,哪天是不是整個學院都要打一遍?
一群人從皇後酒吧出來,還有一群傷患,引來愛麗舍區無數人的注目。
獵魔師集體打架呢,多新奇的事啊。
愛麗舍區是獵魔學院難得對外開放的區域,這裡可不僅有本校生,還有很多外校人士,紛紛跑出來看熱鬨。
跟在老師身後的學生們羞恥得恨不得挖個洞遁了。
更讓他們羞恥的是,回到學習區那邊,聞訊而來的學生更是多得數不清,他們早早地跑到醫療室這邊圍觀,通道兩旁擠滿了人。
要不是醫療室的保安鎮著,不準他們隨便宜跑過來乾擾醫生的工作,隻怕他們都想跟過去。
到最後,那些被圍觀的學生已經恍惚起來,同時湧起一個想法
殺人者人恒殺之,嘲人者人恒嘲之,古人誠不欺我!
醫療室又是一陣兵荒馬亂。
白天才接受了六十來號的傷患,沒想到晚上更誇張,竟然接收幾百號的傷患,要不是獵魔學院的醫療室是仿小型的醫院而建,根本無法收容那麼多學生。
更讓他們驚訝的是,竟然還有被咒術所傷的學生。
“這是鬱嫻心,她被咒術所傷,你們務必要治好她,彆留下什麼後遺症!”安老師低聲吩咐。
醫生吃驚得眼眶都瞪出來,獵魔學院裡誰不知道鬱嫻心啊,這位鬱家的大小姐,光是聽名字就知道是一個人生贏家。
醫生知道事態嚴重,也沒心思再詢問什麼,趕緊推鬱嫻心去治療。
就在醫生收治這群人時,又有一群學生過來。
“醫生,這裡的病人太多,你們趕緊過來幫幫忙,我們扛不住。”
一名學生大聲地嚷嚷著。
記那些還沒有離開的圍觀學生轉頭看過去,在心裡哦豁一聲,覺得今天真是熱鬨的一天,從下午到晚上,受傷的學生成倍地增長。
這可真是新學期新氣象啊。
隻見一群人背上都背著一個傷患,或者用法器捆著一個,滿頭大汗地跑過來。
那些傷患無不是鼻青臉腫,一看就是被人暴揍過一頓,飽嘗皮肉之苦,意識已經陷入昏迷之中,就算被人用法器捆著,磕磕碰碰地拖過來,竟然也沒有醒。
有人眼尖,認出幾個人胸前的銘牌。
“是三年級1班的侯岩東。”
“還有1班的池芊芊!”
“嘖嘖嘖,這些好像都是尖子生吧?怎麼落得這下場?”
“可憐啊可憐啊,真可憐!”
“哎,還有20班的差生呢,這是尖子生和差生打架?”
“就算尖子生和差生打架,也應該是尖子生勝吧,可你們看他們,兩方都傷成這樣,總歸不能是兩敗俱傷吧?”
“為什麼不能,說不定就是兩敗俱傷。”
“說笑了,差生有什麼本事能和尖子生兩敗俱傷?”
…………
圍觀的學生好奇得恨不得親臨現場,又接收一批傷患的醫生們簡直要跪了。
還有兩位老師,看到又送來的一群傷患,已經不知道作什麼反應。
文老師忍住快要爆炸的情緒,沉聲問送人過來的學生,“他們是怎麼回事?”
那學生有些怕他,趕緊回答,“老師,我也不知道啊,我們隻是收到一個不具名的消息,讓我們去小樹林那邊將這些傷患送過來,他們遇到什麼,我們真的不知道,我們隻是負責送人過來的。”
“是啊老師,你要是不信,可以等他們醒來再問他們。”
“我們就是當個活雷鋒罷了。”
…………
好心去小樹林撿傷患的學生們生怕惹上什麼麻煩,壓根兒就不想沾這事,紛紛推托。
不過他們也非常講義氣,沒有將遊蘭供出來。
安老師聽完這些人的話,下意識地在人群中搜巡,尋找葉落的身影。
終於,她在角落裡找到葉落,她坐在醫療室的休息椅上,遊蘭三人圍著她,一個人給她遞奶茶,兩個人為她按摩手腳,將她伺候得像個老祖宗似的。
她的眼皮跳了跳。
這群人送過來的學生身上的傷,一看就能發現和21班的學生差不多,不用猜也知道動手的是誰。
就是因為知道得太多,她已經不知道說什麼。
她心裡很費解,葉落為什麼要做這些?難道她不知道,她做得太多,會有什麼後果嗎?學校不可能會被她一句“切磋交流”就唬弄過去的。
如果下午時隻是21班的學生集體進入醫療室還好,現在涉及到鬱嫻心和其他優秀的學生,學校不會再置身事外,一定會派人過來查明這事。
她難道就不怕嗎?
難道一個人被欺負後,真的會如此的不管不顧,連前程都不要了?
她記得葉落家裡還有一個年邁又生病的奶奶,需要得到學校的補助,這也是她明明被欺負得厲害,依然咬緊牙關不肯放棄的原因。
她難道不怕自己做這些,惹怒學校,學校將她開除嗎?
正想著,突然見夜色之中,一名穿著黑色西裝的男人大步朝這裡走來。
這男人的容貌英俊,看年紀不過三十左右,隻要見過他的人都知道他的身份。
他叫鬱寒山,是鬱家主家嫡係,鬱老的老來子,鬱家這一代的掌權人,也是鬱嫻心的親叔叔。
他身上有很多頭銜,橙級獵魔師,安南區獵魔師協會分部的負責人,獵魔學院的副校長…記…
看到學校裡的副校長出現,那些原本還想圍觀的學生一哄而散,和先前兩位老師怎麼趕都趕不走的情況大相徑庭。
兩位老師相視苦笑。
鬱寒山親自出麵,看來今天的事情是不可能善了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