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這話讓他們腦補到什麼,一群人臉上露出了然之色,越發的記興奮,在葉蘭廷的指點下,終於將皇陵大門打開。
看著皇陵的通道,這群年輕人充滿成就感。
沒想到他們身為支持新政權的家族後代,竟然闖入惠氏皇族的皇陵,這事傳出去,簡直備有麵子。不過那群尚且活著的惠氏族人大慨會恨不得弄死他們就是了。
進入皇陵後,葉蘭廷和葉落幾乎沒有停頓,帶著這群年輕人來到皇陵之下的地宮前。
周俊青等人很迷茫,“這是惠氏哪位的陵墓?”
“這是無人墓。”
葉蘭廷看著地宮的入口,繼續指揮這群凡人去開門。
在眾人的配合下,地宮的入口很快就打開,一股陰森的風拂來,吹得他們雞皮疙瘩都冒出來。
地宮的陷阱非常多,剛踏入地宮,不知從哪裡射來的箭差點將他們紮成刺蝟。
葉蘭廷揮手,從四麵八方而來的箭仿佛卸力般掉到地上。
眾人興奮的腦子總算冷靜下來,緊緊地跟在葉家兄妹倆身後,生怕一個不注意,又有箭矢朝他們射過來。
一行人在地宮裡穿梭,一路上都是陷阱,危機四伏,看得周俊青等人一直倒抽冷氣。
他們崇拜地看著前麵開路的兄妹倆,發現不管多可怕的陷阱,都能輕鬆地化解,對於兩人的高人形象越發的根深蒂固。
就這麼一路走,終於來到地宮的深處。
這裡是一間空蕩蕩的宮殿,麵積頗大,宮殿中央,用鮮血繪製著一個陣法,就算是什麼都不懂的凡人,看到這個鮮血大陣,也能感覺到它的血腥、不祥。
周俊青等人再次倒抽口氣,不明白這地方怎麼會有這樣的陣法存在。
葉落和葉蘭廷看著這陣法,目露了然之色。
他們的猜測在這裡終於得到證實。
葉落從儲物袋裡掏出一個肉包子,正想扔過去,又覺得浪費糧食太可恥,將肉包子塞進嘴裡,取出一個酒杯扔過去。
咣當一聲,酒杯掉在地上的聲音響起,滾進那鮮血大陣。
瞬間,鮮血大陣的紅光大亮,一道人影從虛至實,出現在大陣的中央。
周俊青等人差點嚇尿,緊緊地摟抱在一起,驚恐地看著鮮血大陣中央、一個被重重鐵索封鎖在陣中的男人——不,應該說是鬼。
他睜開眼睛,一雙猩紅的眼睛卻是茫然的。
“你們是誰?”他沙啞地問,聲音是一種久未開口的澀然。
葉蘭廷冷著臉打量他,問道“你是惠皎?”
大陣中的男人反應慢了半拍,似乎這才反應過來,惠皎是他曾經的名字。
他扯了扯嘴唇,“惠皎?太久了,我都忘記自己叫什麼名字了。”
“那你記得盤龍村的鳳兒嗎?”葉落問他,“鳳兒一直等著你回去娶她呢,她還懷了你的孩子,因為你一直不回去娶她,孩子也不肯生出來。”
聽到這話,不僅周俊青他們一臉懵逼,連惠皎也很懵。
什麼叫“你一直不回去娶她,孩子也不肯生出來”?懷胎十月,不是到時間了孩子就會出生嗎?
惠皎到底不蠢,記很快就反應過來,他的神色一震,那雙猩紅的鬼眼直勾勾地看著他們,嘶啞地問“鳳兒……怎麼了?”
“也沒什麼,她和你一樣,都變成鬼,懷了個鬼胎。”
葉落非常耿直地說,一點也沒有給對方緩衝的機會,就將鳳兒的情況告訴他。
隨著她的敘述,惠皎身上的氣息越來越恐怖,一股邪惡可怕的鬼氣以他為中心,向四周震蕩蔓延,他突然掙紮起來,那穿透他的生魂束縛著他鐵索嘩啦啦地晃動著,拍打著地麵。
整個地宮震蕩不休,周俊青他們嚇得不行。
看到他的反應,葉蘭廷神色微緩,問道“你當年為何不辭而彆?你可知鳳兒已有身孕,因你不在,她被村人指責不檢點,差點害死她。”
“我不是故意的……”惠皎喃喃地說,“我原為皇室棄子,被貶為庶民,流放到盤龍村,我原本以為自己一輩子就那樣,遇到鳳兒後,我是真心想要娶她為妻,與她在盤龍村落居。可是……我正準備向鳳兒提親,就被皇室派來的軍隊帶走,我甚至沒來得及告訴鳳兒……”
年輕男女,又正在熱戀之中,因意外情難自禁之下難免會……
確實是他把持不住,害了鳳兒。
他與鳳兒既然有夫妻之實,便想儘快娶她為妻,連聘禮都準備好了,就在他準備去鳳兒家提親的前一個晚上,一群皇家侍衛闖進莊子,悄無聲息地將他綁走。
惠皎滿臉血淚,“惠氏皇朝風雨飄零,為了惠氏皇朝的統治,他們聽信術士之言,以皇子活祭鎮壓龍脈,讓潰散的龍脈得以繼續,如此能保惠氏皇朝的統治。他們挑中我……因我是惠氏皇族子孫中,龍氣最盛之人……”
按照正常的命軌,在新舊政權交替之際,惠皎能帶領惠氏皇族尋找一個出路,為惠氏皇朝保留更多的利益,他會成為新皇,徹底地變革整個國家,使東陽國走向另一條路。
然而他還沒來得卷入曆史的浪潮,便被活祭,鎮在龍脈。
可惜逆天而行終歸不是正途,縱使活祭了他,惠氏皇朝依然無力回天,被新政權所取代。
惠氏皇族自然不甘心,縱使新政權已經建立,他們依然奢望著哪天能皇權複興,惠氏重新掌握天下大權。
周俊青等人沒想到會聽到這種秘辛,再次摟在一起瑟瑟發抖。
直到這一刻,他們才知道惠氏皇朝有多瘋狂,幸好新政權已經建立,否則若是再讓惠氏掌權,還不知道東陽國要內戰多少年才能迎來和平。
葉落問“你想去找鳳兒和孩子嗎?”
惠皎苦笑,“我無法離開,我是生魂,一旦離開這裡,必會魂飛魄散。”
他們將他的生魂拘出來,用他的帝王命格重聚龍脈,便沒想過讓他活著離開,一旦他掙脫大陣,便是他魂飛魄散之時。
葉落道“這事交給我就行,我對這種事最在行了,你隻需要說你想不想。”
這話惹來便宜兄長的側目。
“當然想!”惠皎毫不遲疑地說。
“可是這樣,惠氏皇族的龍脈就會徹底地消散。”葉蘭廷提醒他。
惠皎突然大笑起來,笑得格外悲愴,“我的族人,為了他們的利益,將我活祭在此,你們以為我還會奢望什麼?惠皎早在二十年前就死了!惠皎不欠他們什麼!”
他雖是皇子,生母卻隻記是一個倒夜香的小宮女,被哀帝一次興起臨幸,不幸地懷了孩子。
她千幸萬苦地將孩子生下來,卻來不及看一眼,便血崩而死。
這是後宮最常見的手段,後宮的那些娘娘們如何會讓一個倒夜香的小宮女平安生下皇子?他被一個無子的宮妃收養,從小活得戰戰兢兢,好不容易長大,卻又卷入奪嫡,被貶為庶民,流放到盤龍村。
他這一生能得到的溫情不多,唯一安寧的日子,便是盤龍村那短短一年。
惠皎已經用自己的命還惠氏的恩情,從此不再欠惠氏什麼。
“何況,新政權已經建立,惠氏無力回天,縱使龍脈能借我的帝王命格凝聚,遲早會有消散之時。”他臉上露出詭異之色,“帝王命格不是萬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