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神靈界的十方天神？”衛觀涯皺眉，“是不是祂們沒能阻止魔神降世，又想讓你們提前去劫殺魔神成長，還用帝霖仙草為借口？”
他知道神喻降臨後，這些仙帝不得己卷入其中，其實他們並不想與魔帝為敵，又無法反抗十方天神。
不過也沒什麼，日後等魔神成長後，他會自己討回來。
在場的仙帝都有些尷尬，趕緊道“衛尊者，我等並非是想用帝霖仙草作借口，而是神喻讓我等找到帝霖仙草，將帝霖仙草送去……”
“送去何處？”
仙帝們有些遲疑，不知道該不該告訴他。
衛觀涯卻是不好唬弄的，“你們若是不說，本座便回去告訴魔帝，說你們想要偷他的孫媳婦。”
“什麼孫媳婦？”眾仙帝一臉愕然。
衛觀涯臉上露出詭異的笑，“帝霖仙草用福澤庇護魔神降世，魔尊便賜其精血，以數千年的修為，助其化形。化形後的帝霖仙草是個可愛的小姑娘，已經被魔帝預定為未來的孫媳婦了。”
魔神是魔帝的孫子，帝霖仙草就是孫媳婦，沒毛病。
眾仙帝“……”
在場的仙帝都有些想扶額，這個消息震得他們幾乎神魂不穩。
魔帝真是好算計，竟然將帝霖仙草以這樣的方式與魔神綁在一起，隻要帝霖仙草在，她會用福澤庇護魔神，讓魔神得以順利成長……
可憐這株天地間唯一的帝霖仙草，竟然遭此厄運。
衛觀涯靜靜地欣賞完他們的悲痛欲絕後，問道“你們可以說說找帝霖仙草要做什麼。”
仙帝們此時受到的傷害極大，也不再瞞著。
“神喻讓我等將帝霖仙草送到極惡魔獄之地。”
衛觀涯目光微凝，“為何要將帝霖仙草送過去？”
青寰仙帝輕歎一聲，“據說是為了鎮壓那裡的極惡穢氣……”
“是嗎？”衛觀涯冷笑一聲，“極惡魔獄遊離於三界之外，就算極惡穢氣溢出，也不會影響到三界眾生，神靈界那群神靈何必急急忙忙地將帝霖仙草送過去？”
仙帝們不語，目光微閃。
衛觀涯目光冷冽，“是不是極惡魔獄出現什麼變故？且這變故可能影響到三界眾生，甚至連神靈界的天神都無法避免？”
看到這些仙帝乍然變化的神色，衛觀涯便知道自己猜測對了。
他一步步地抽絲剝繭，得到一個結論，“是不是極惡魔獄即將誕生什麼可怕的邪惡之物。”
“……”
眾仙帝終於明白，為何衛觀涯能和魔帝交好，能在仙靈界肆意行走。
這家夥就是個可怕的，他們什麼都沒說呢，隻是開個頭，真相就被他剝了個乾淨。
青寰仙帝歎息一聲，“我等也不瞞你，極惡魔獄確實出現變故，據聞誕生一個惡魘之主。”
惡魘？！
衛觀涯神色大變，旁人可能不知道惡魘是什麼，他卻是知道的。
這是天生極惡、極邪之物，於惡欲和汙穢中誕生，不死不滅，隻能鎮壓。
遊離於三界之外的極惡魔獄，本是一個被眾生拋棄的罪惡之地，它彙集天地間的極惡穢氣，眾生拋棄的極惡和罪欲皆彙集於此。
它極其汙穢不堪，也是眾生不願意靠近、不能靠近的地方。
自天地誕生後，極惡魔獄一直沒有影響到三界眾生，是以無人在意它。
就是衛觀涯，也從來沒想到，這樣的極惡之地，竟然還會誕生惡魘之主。
他臉上露出恍然之色。
怪不得最近十方天神沒再派人去魔宮劫殺魔神，原來是極惡魔獄這邊轉移了祂們的注意力，拖住祂們的腳步。
撇開惡魘的恐怖，衛觀涯其實覺得這事來得挺巧妙的，正好牽扯住十方天神，給降生的魔神成長的時間。
魔神果然被帝霖仙草以福澤庇護，看這時機多巧妙，連他都忍不住羨慕魔神。
但是——作為芸芸眾生中的一員，他更擔心惡魘的危害。
眾仙帝見他臉色難看，便知他也明白極惡魔獄的可怕之處，他們誠懇地說“衛尊者，你也看到了，此番極惡魔獄的情況危急，我等也是沒辦法。”
衛觀涯苦笑，“就算你們將帝霖仙草送過去，隻怕已經遲了。”
“為何？”眾仙帝不解。
“因為……”衛觀涯歎息，“為了庇護魔神降世，帝霖仙草將所有的福澤耗儘，她現在就是一個空有名號卻無福澤護身的可憐小姑娘。”
仙帝們神色空白一瞬，明白他的意思後，如喪考妣。
帝霖仙草的福澤都沒了，送過去能鎮得住極惡魔獄的惡魘嗎？到時候怎麼辦？
仙帝們都是一副天要塌下來的模樣，但這事已經由不得他們作主，隻能將這消息送到神靈界，由十方天神定奪。
衛觀涯也很關心這事。
他自然不願意看到惡魘危害三界，隻希望神靈界的那些天神能解決它，如果連天神都解決不了……不用魔神出手斬殺，光是惡魘就足以讓這群天神不得好死。
這麼一想，突然又覺得挺可以的。
仙靈界的仙帝們如此又等待數日，終於收到神靈界傳來的神喻。
神喻是這樣說的，讓他們時刻關注帝霖仙草，一旦帝霖仙草的福澤恢複，便馬上通報神靈界，屆時由神靈界那邊作安排。
至於神靈界要如何對付極惡魔獄中的惡魘之主，神靈界那邊目前沒有消息過來。
仙帝互視一眼，最後道“天神們應該會有辦法的，我等不用急。”
衛觀涯嘴角微扯，覺得這些仙帝有時候還挺搞笑的，將神靈界的神喻當成天條般對待，豈不知，就算是天神，也不過是天道之下的傀儡罷了。
衛觀涯轉身離開。
青寰仙帝追過來，詢問道“衛尊者，你要去往何處？”
“本座去極惡魔獄那邊看看。”
青寰仙帝疑惑道“我等仙人皆無法進入極惡魔獄，你去了又能如何？”
衛觀涯隻是笑了笑，並不與他多說。
旁人進不得，不代表他進不得。
極惡魔獄。
極惡穢氣無處不在，在那翻湧的無儘黑色之中，隱約可以看到一抹如血般的豔紅。
這裡是一個永恒之地，它充斥著黑暗、陰煞、混沌、罪惡……世間所有的罪與惡、汙穢皆在這裡，生靈注定無法正常生存。
直到有一天，在那黑暗深處，一雙漆黑的眼睛緩緩睜開。
她不知道自己是誰，從誕生伊始，隻有吞噬本能。
源源不斷的極惡穢氣灌入，她的身體就是一個容納這世間所有惡的容器，一天天、一年年，千百萬年，亙古不變。
她渾渾噩噩地汲取著天地穢氣，宛若極惡魔獄裡的一抹遊魂，神智混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