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手黨先生,離婚吧!
雲城白家。
在送走白瑤瑤之後,整座老宅子明顯沉寂了就多,就好似動物入冬冬眠了一般。
不過在沉寂歸沉寂,白家上下眾人心中的那杆稱,卻是都有了較量。一則,自然是阿頌的地位,經此一役,再無人敢自以為是地上前質疑他。二則,便是老太太對於尚亦澤近乎示弱的做法……
白家曆來是穩坐雲城四大家的一席之位,在雲城不可謂不勢大,所以白家人對外,總是多了幾分優越感。
而尚家,卻是獨立於四大家之外的存在。
相比四大家,尚家確實低調許多,尤其是近些年,在尚亦澤接管了明澤集團之後。
所以白家的族人每每遇上有關尚家的事,總是格外敏感一些,唯恐落了下風,這其中,以那些年輕一輩為甚。年輕本就氣盛,本著初生牛犢不怕虎的膽識,總是天不怕地不怕,再加上資曆淺,未曾真正見過曾經最風雲,最鼎盛的明澤集團以及尚家,總是難免輕賤了尚家。
好在他們雖然容易輕敵,但在察言觀色上,卻是一頂一地好。
白家老太太對白瑤瑤做出了那般的懲罰,顯然自己心裡也是不好受的。一是為白瑤瑤,二來,也是自覺那張老臉無光。
試想也是,白家和尚家姑且算是同等的位置,可白老太太對尚亦澤,就是長輩對晚輩了。
可惜這長輩對晚輩,竟沒有占到半分便宜!
彼時,老太太正躺著那張老式的貴妃榻上,閉目假寐。隻是從她胸口不均勻的起伏不難看出,老太太現下必定是滿腹雜緒,想要真正入眠,著實有些困難。
話說回來,這次老太太能如此果決地處置白瑤瑤,還對尚亦澤擺出了如此低姿態,著實是有些不易啊!
而這其中,最大的功臣,非阿頌莫屬。
也是明白老太太心頭肯定打著一個死結,阿頌才用過早餐,便端了一碗燕窩往老太太房內走去了。
輕叩了兩下房門,並不等房內聲音,騰出一手擰開門就進去。
“聽芳姨說,奶奶早上起來還沒吃過早餐。”
一如剛剛敲門,根本不管白家老太太回應,進門後的阿頌亦是沒有在意老太太正閉目假寐,兀自說著話,就將裝著燕窩的蠱盅放到了貴妃榻前的矮桌上。
“人都說奶奶越活越年輕,奶奶還不信,這耍小脾氣不吃飯,可不就是小孩子才有的行為嘛!”
阿頌話落,榻上的白老太“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而這一笑,好似將那股從昨天夜裡就積著的那股憋屈也給一起笑出了體外。
“你就會逗我這個老太婆!”
白家老太太笑開了,索性睜開了眼睛,撐著身子從榻上起來了。
不過從老太太眼角愈發深刻的紋路,以及她眼下的鬆弛青黑看來,老太太怕是不僅剛剛在假寐,昨天夜裡隻怕也是半夜未眠。
“這哪裡是逗?孫子隻是實話實說罷了,好了,彆的不說,奶奶先將燕窩粥喝了吧!這是我早上天沒亮起來,囑咐小廚房特意給奶奶準備的,熬了這麼久,想必是鬆軟入味的”話說到這,阿頌話語一頓,目光直直看著白家老太太,半響,又接著道,“其實很多時候,做人做事,就跟這熬粥是一個道理!總得洗乾淨,被刀切,被火燒,又經過時間消弭,最後才能‘熬’出粥來。不論白米還是燕窩,皆是如此,更何況是我們人呢?說起來,之前種種,阿姐到底是理虧於尚家的,小懲大誡也算是給阿姐一個警示,以後為人做事,總得多考量一些。不過那尚亦澤太過倨傲,這才有了後續的那些事情。想當初,丁市長的千金不就是斷了一條腿嘛?孫兒認為,與其讓尚家動手,倒不如我們白家自己出手,一來不在尚家麵前落了下風,二來,也是想要讓尚家麻痹大意。古有勾踐臥薪嘗膽,所成也不過是一個‘忍’字,而今,咱們白家是‘熬’!熬到了頭,不就是出頭了嗎?”
“你是說要……”
“孫兒閒話說多了,這燕窩粥怕是要涼了,奶奶先喝粥。這些日子公司事多,孫兒先去忙了。”
阿頌打斷白家老太太的話,端起燕窩粥送到她手中。
看老太太拿起調羹,願意進食時,阿頌嘴角勾了勾,轉身便往房外去了。
就在走出房門,右手要將房門帶上的時候,老太太的聲音從那條不足十厘米的門縫傳來一一
“老太婆老了,沒有力氣爭,也不在乎太多名利。不過白家欠你的,這些產業也都是你的,怎麼做,你心裡有數就行了,還有瑤兒是你的姐姐,這一點無論如何也改變不了,你記得就行了。”
老太太的聲音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一般,悠遠古樸,卻又莫名帶了幾分滄桑意味。
阿頌聞言有一瞬間的怔愣,但很快又收好自己的情緒,帶上門離開了……
一一一
雲城市人民醫院。
因為那群記者的圍追堵截,楊淩昱等人被困在病房數個小時,最後還是助理找了保全公司的人,十幾個黑色西裝的壯漢一路以蠻橫的姿態開路,突出重圍,這才得以離開。
路上為了甩開那些粘人的尾巴,又是費了好大的勁。
這般顛簸了近一個小時,幾人總算是回到了楊家宅子。
不過那些保全公司的人來得匆忙,當時場麵又是混亂,楊淩昱夫婦和楊東旭夫婦是回來了,那兩個孩子卻是留在了醫院。
楊淩昱本身就不待見那兩個孩子,留下他們也是無可厚非,遊安琪則不然。
從手術室出來,她頭一次如此激動,掙著就要去找孩子。
楊淩昱自然是不許的,指了一個黑衣壯漢,便將這女人直接架上了車。
“回去後,我會讓人去將孩子領出來,你現在就給安生一點吧!”
話落,楊淩昱的目光有意無意地就往楊東旭臉上瞥了一眼,隨即又轉向了楊母,“媽,我先扶你上樓休息吧。”
就這般,楊淩昱扶著楊母,頭也不回地就往二樓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