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女一進到韶華閣來便恭敬地朝梅汐媛俯身行禮,將手裡的密信奉上道“王妃娘娘,四海茶莊那邊今日一早有消息傳來了!”
聞聲,梅汐媛整個人竟頓時都怔愣住了,手中剛選出來的一串頗為滿意的紅寶石金鑲玉蝶戀花流蘇耳環“嘩啦”一下掉在了身旁地板上,頓時現出斑斑裂跡來。
然她隻迅速將目光移向了那串她頗為愛惜的耳飾上,卻並未發出任何一言一行來。
見此,趙嬤嬤忙上前將信替其從婢女的手中一把接過,並吩咐其道“你出去在門外守著,不許任何人進來打擾娘娘。”
“是”似乎同樣有些被嚇到了的婢女聽命,忙起身來疾步出去守門。
“王妃娘娘。”趙嬤嬤親眼看到婢女確實已離開,方才回頭過去將落在地上的一對耳飾輕輕撿拾起,回到梅汐媛身旁將信遞到其麵前。
梅汐媛呆呆地看著不知道是如何到了自己手裡的密信,竟不由自主地雙手顫抖了起來。
趙嬤嬤一邊替其重新選配耳飾,瞥了她抖得厲害的那隻握信的手一眼,卻並未再開口說些什麼?
有些事,倘若總是自己想不通,下不定決心,便永遠都不能淋漓儘致地去努力過她自己想要的生活,爭自己想要的明天,尤其是一個注定不平凡的女子,傾其一生所渴求的最至高無上又獨一無二的榮耀。
片刻後,隻見梅汐媛終於開始緩緩伸手抽出了裡麵的一紙信箋來將其打開。
眉間靈動閃耀著的紅色美人痣襯托著那如幻如畫般美好,宛若蒼穹之間最閃亮的星辰般的一雙炯炯美目,很快便掃完了洋洋灑灑落在信箋上的寥寥七個字“事已成,準備交易!”
隨之,那美人似是忽然間變得虛若無骨,手裡那紙信箋輕飄飄地從其指縫裡滑落到地上,如體內一縷幽幽魂魄忽被抽走一般。
趙嬤嬤一看到飄落在地的信箋上的清晰字跡,亦是心中頓時一震,正想開口說些什麼,梅汐媛卻伸手將其擋了回去,看似平靜地說了句道“趙嬤嬤,你也出去吧,讓本王妃一個人好好靜靜。”
趙嬤嬤見此,嘴巴張了張最後又將其全部都噎了回去,也不再說什麼,簡單收拾了一下,便輕歎了口氣走了出去,將門輕輕掩上。
一室寂靜,唯有屋內絲絲縷縷的香煙嫋嫋與其做伴,正源源不斷地散發出一股股令人陶醉的清新淡雅之氣來,似是想要輕輕撫慰閨中美人傷痛至極卻無人能夠慰籍的心靈,然卻渾然不知,終是有一股勢不可擋的暴怒氣息正在其體內冉冉升起。
隻聞“嘩啦”一聲,緊接著忽然身後發出“劈裡啪啦”一連串的劇烈響聲來。
尚還遲疑地徜徉在屋外門口走廊上,並未敢真正離去的趙嬤嬤頓時停下了腳步,心裡一驚,心碎極了地怔道“公主!”
而韶華閣屋內,隻見一黃花梨鏤空雕花的氣派鏡台上的幾堆大大小小的梳妝匣裡所收著的各式各樣的名貴首飾,珍珠瑪瑙、胭脂水粉、菱花鏡、全都撒落了一地。
而梅汐媛則更早已是梨花帶雨,愣愣的看著眼前地麵上的一片狼藉,忽然對著自己的所作所為,聲嘶力竭地連連吼問了三聲道“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嗚嗚嗚……”緊接著,便又無力的枕著胳膊趴在鏡台上抖動著柔弱的雙肩,傷心又無助的痛哭了起來。
而此時,一直躲在韶華閣暗處角落裡,聽著耳邊傳來的所有動靜的陸天驕似是已將屋內所發生的一切猜了七、八分。
正在蹙眉沉思著,不經意間一抬頭,忽見一名侍衛雙手小心翼翼地捧著一個長形盒子疾步路過往承華殿方向走去。
“如此神神秘秘的,是什麼東西?”陸天驕遂稍一思索,便急急揚起臉上的笑容來邁步上前將其攔住,柔聲細語道“這位大哥可是要去承華殿麼?是不是翰哥哥回來了?”
陸天驕時時刻刻心裡無不惦記著軒轅翰的一舉一動,當然知道軒轅翰根本尚還未回到府裡,隻不過是隨口亂鄒了個理由,故意上來想要搭訕而已。其真正的目的,當然是他此時手裡正捧著的這隻神秘盒子咯。
侍衛聞聲,忙止住步來看了她一眼,道“回陸小姐的話,殿下尚還未回府呢!陸小姐找殿下可是有什麼需要麼?程將軍臨走前曾交待屬下,陸小姐若是有什麼需要的話,直接找張嬤嬤便可,她老人家在秦王府可是最好說話的了,而且……”
侍衛說的津津有味,可陸天驕卻並未聽他所言,而是時不時地盯著他手裡的盒子,在心裡暗自思量著“這到底是什麼東西?看起來並不大的樣子,可他卻如此珍視,以至於要小心翼翼地用雙手捧著,難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