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正將信將疑地琢磨著這倆個看起來鬼鬼祟祟的人,忽瞥見年邁士兵手中握著的小瓷瓶,便快步上前去一把將其奪過,問“這是什麼?”
“這個你不能……”年邁士兵忙回過頭來緊張地朝其叫道。
兩名士兵的心俱都驀地一抖,遂四目相對了一瞬。
年輕士兵突然趁其不備,眼疾手快地竟伸出一手上前去搶。
卻不知女子的餘光早已掃見了他的細微動作,隻是身體微微一側,那士兵便撲了個空,怔怔落在沙漠上摔了個狗吃屎,還吃了滿嘴的沙子。
因為發力太猛,一臉痛楚地掙紮了半晌,最後還是在年邁士兵的攙扶下方才立起身來。
年邁士兵這才緩緩開口解釋說道“姑娘有所不知,這裡麵是我們倆走出這片大漠所僅剩下的最後彌足珍貴的幾口飲水了,真的沒什麼奇特,姑娘你行行好,就將它還給我們吧,沒有了它,我們一定會死的。可好?”
“哦?既然是飲用的水,又怎麼會這麼奇怪,竟用裝藥的瓶子來裝?”女子蹙眉甚是不解地問。
說話間,忽一瞥見篝火堆旁的年輕士兵所落下的水囊,便指著問“你們不是有水囊嗎?它為何不是留在水囊裡?”
“呃……”本就不怎麼會扯謊的年邁士兵頓顯出一臉尷尬之色,心裡一急,竟不知再如何回答。
這時,年輕士兵笑了笑,瞪著她輕蔑地道“那不是水囊,是我偷偷用來喝酒的酒囊,不信的話,你可以親自去嘗嘗看!”
“對對對,是酒囊,是酒囊……”年邁士兵睜大了眼睛直勾勾緊緊盯視著那支瓶子附和地說著,同時悄悄附手上去將自己身上的水囊輕輕掩了掩。
然女子卻依舊毫不放鬆,一手持大刀指著二人,另一手握著小瓷瓶,思量了片刻後,忽道“是水是酒,我一聞便知。”
說著,便附手上去欲要掀開那瓷瓶的蓋子來。
二人一見,遂異口同聲地朝其大叫了一聲
“不可以……”
“不可以……”
繼而,拔腿便朝其撲了上去欲要搶奪。
女子見勢,眼珠子咕嚕一轉,靈光一閃,抬手指向倆人的後方,驚叫道“西秦士兵。”
“西秦士兵?”
“西秦士兵?”
就在倆人聞風喪膽,惶恐萬分地駐足下來與回頭查看的瞬間,女子趕忙放下手中的大刀,神不知鬼不覺地一把掀開了小瓷瓶上的蓋子來,將其緩緩靠近鼻翼小心翼翼地聞了一下。
似是並沒有發覺什麼?又借著一旁的篝火之光,將瓷瓶微微傾倒著仔細看了看,卻是頓時緊緊地皺起了眉頭來。
暗自思量了一瞬,甚為納悶不解地低聲喃喃道“奇怪,這無色亦無味的液體,到底是什麼東西?果真像極了日常裡的飲水。可他們又為何要這般小心翼翼地護著。”
似是依然不肯放棄,她再次將其靠近鼻翼仔細聞了一次。
就在這時,她同許許多多人一樣,因為在炙熱的大漠中長時間缺水發生了最常見的生理反應,竟然不知不覺地流起了鼻血來。
一滴,兩滴。
鮮紅的血液,就這樣往她手裡握著的小瓷瓶裡滴了兩滴進去。
而那兩名士兵回頭迅速地查看了一番周圍情況後,並未發現有任何異常,似是瞬間明白了過來。
麵麵相覷了一下,便急急轉身回來驚看向女子的身上。
一見女子已然不出所料打開了那個裝有劇毒的小瓷瓶,年邁士兵頓時嘴巴張的大大,整個人愣在原地裡似是都驚呆了。
而年輕士兵則一邊急急飛身過去,一邊氣急敗壞地朝其大聲驚吼道“你在做什麼?還不快還給我。”
霎那間,女子手裡的瓷瓶便被那年輕士兵上來氣勢洶洶,大力地一把奪了過去。
女子煞是吃驚地問“你這麼緊張做什麼?這裡麵裝的到底是什麼?”
年輕士兵狠狠瞪了她一眼,顯然已懶得再搭理她。
兀自隻彎腰下去拾起來女子腳下的兩把倆人的佩刀,將其中一把明晃晃的刀尖指向女子的鼻子,沒好氣地道“我警告你,以後少多管閒事。”
繼而冷冷對其哼了一聲後,便回去緊忙熄滅篝火,收拾行裝,準備離開。
而年邁士兵亦一邊跟過去幫忙,一邊心事重重卻始終堅持著回答她道“不是早都跟你說了麼,這隻是普通的水而已,你又何必如此多疑?”
這時,女子方才似是轉移了注意力抿了抿自己乾乾的嘴唇,卻忽感覺到鼻子似是有些異樣。
便輕輕吸了兩下,又附手上去用自己輕柔的指腹輕輕一探,這才看到自己不知何時竟然流起了鼻血來。
於是,便忙掏出帕子來背過身去將其擦拭乾淨。
半晌後,稍一回神頓時雙眼怔了一下,繼而急急在身上到處摸索了起來,嘴裡念道“我的兵符,兵符呢……”
“你們有沒有見到一……”頓一回首,卻見身後早已是空蕩蕩的一片大漠,那一老一少倆士兵已然早就消失不見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