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易三少似是終於已經原諒了倆人一些,兀自轉身繼續往前走了去。
紫蘇一見,緊忙拉起白芷的手快步跟了上去。
然心中卻是一直以來都頗感疑惑,遂忍不住再次開口探問道“三少,事實上一直到前不久收到宮裡的來信,否則我與白芷真的連做夢都沒有想到,西秦國一毫不起眼的小門小戶裡,一個完全不被家主重視的醜……”
話剛開口,頓覺自己的失言,又見前麵易三少忽停下了腳步,紫蘇忙改口道“這位衣府嫡女,她竟會是富甲一方的東寧國,遺失多年的嫡公主。想必,三少一定已經知道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吧?”
然未及易三少回答,一旁的白芷卻是至今都還難以置信地問“那個衣大小姐……不,如今,該稱作她是東寧國最尊貴無比的永寧公主才是。她……真的有了靈空戰神西秦秦王的骨肉嗎?”
聞此,易三少終是心裡突覺咯噔一下頓足停了一會兒,最後又咬了咬牙,並未轉身看她倆人。
紫蘇見了,急忙暗地裡扯了扯白芷的衣襟,同時朝其瞪了一眼使了個眼色,皺眉低聲阻止道“白芷……”
然易三少在倆個心中對衣上雲的事情皆是充滿了無限好奇的女子前麵,卻是也僅僅隻停頓了一下便又再次邁起步來,對倆人心中的疑惑皆都毫無回應。
其實在他的心裡,他又何嘗不希望,如果可以,衣上雲的一輩子,永遠隻單純地是衣府曾經那個最不被重視的女兒。
如此,她的命運便不會遭遇這般多的痛苦無助與顛沛流離。尤其是一想到她未婚先孕,以後又將獨自麵臨的艱辛之路,他的心中便惆悵不已。
遂默想了一瞬,兀自最後隻開口說了句“待會兒見了丫頭,你們都聽我的命令行事,絕不許你們再擅自行動!”
“是。”倆人遂默默地收起聲來,緊緊追隨著答應道。
另一岔路上。
衣上雲儘管緊趕慢趕,卻依舊應驗了之前婦人所說,一路上,除了自己以外,她果然沒有再遇到過任何人。
看來因了龍虎城的這場大疫,封城的顯然已經不僅僅單隻是龍虎城。
如今怕是就連與其相鄰的南安與西秦國邊境地區,亦都全部斷絕了與東寧國的所有往來。
“看來,靈空各國皆都已經對龍虎城的這場突如其來的疫病采取了頗為嚴格有效的防控措施。”
“而也正因了這場疫病,反倒是使得東寧因禍得福,在本應該是各國乘著新君繼任最薄弱的時機將其擴為自己的囊中之物的最好機會,卻都遲遲不敢動手。”
……
衣上雲挎著婦人為其準備的包袱,一邊輕輕擦拭著額頭的汗水,雖不知前方自己究竟能不能順利進入西秦境內,卻依舊堅定不移地繼續往前走著,自言自語分析著這一切,發出陣陣呢喃細語道。
不知不覺間,夜幕竟就這樣悄悄降臨到大地。
寂靜的夜晚。
當她獨自一人行至一不知名的山穀一瀑布下時,忽傳出一陣“咕嚕嚕……咕嚕嚕……”的聲音來。
這時,衣上雲方才覺得自己著實有些渴了,亦有些饑餓,於是頓足停了下來。
似是本能一般地附手上去先溫柔地撫摸著自己的腹部,垂眼對其滿臉幸福與寵溺地說道“乖!你是不是也有些餓了呀?真是對不住,尚未及待你出生,便就讓你隨我如此跋山涉水,翻山越嶺,真是委屈你了!”
感覺自己著實已有些體力不支,於是便放眼朝著周圍張望了一瞬,最後上前兩步來到了溪邊,蹲身下去用雙手捧了兩把甘甜的溪水飲下。
最後倚靠著身旁的一棵茂盛的老槐樹席地而坐了下來,這才緩緩解開了包袱。
不想裡麵用一塊蘭花粗布包著的,竟是幾塊白麵乾糧。
如今正值大疫封城之際,各地百姓們就連粗糧都緊的不行,婦人竟然還給自己備了白麵乾糧。
見此,衣上雲的臉上頓時變得嚴肅了起來,卻是後來又漸漸轉為了笑臉。
最後,她小心翼翼視其如同珍寶一般地取出其中的一塊兒來撕了一小片,放入嘴裡慢慢咀嚼品味了起來。
又兀自輪起胳膊來為自己捶了捶早已有些酸痛的胳膊與雙腿。無意間目光一斜,瞥見了身後不遠處竟有一片碧草連天的廣闊山坡。
晚風輕輕的吹過,草浪隨風起伏,溪水潺潺,遠處峰巒疊起,空氣中到處彌漫蕩漾著陣陣的漣漪花香。
微微抬起頭來,見夜空中無數星光燦爛,頭頂的滿天星鬥各個都在閃閃爍爍,似是在朝她眨著眼睛打招呼一般。
皎潔的月光照在山穀中,天地之間一片靜謐,令人分外愜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