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酒樓後,陸天驕好奇地問拓跋澤“對了,你說的那個易三少究竟是什麼人?”
拓跋澤邊走邊似是若有所思著道“易三少……他是西秦百草穀穀主,百草堂正主,靈空最大的藥草商人……”
對於天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百草穀和百草堂,陸天驕自是有所耳聞。
此人神秘至極,世間甚少聽聞有人見過其本尊,遂在心裡驚了一下,頓住腳步。
然依舊尚未明白其意思,遂複又緊了兩步追了上去,納悶地問“那他和那個賤人又是什麼關係?”
拓跋澤稍一回憶與易三少的過往交集,補了一句道“他也迷戀著那個丫頭。”
說這句話的時候,拓跋澤明顯自己心裡也是有些酸酸的感覺。
“你說什麼?那般神秘的一個人竟然會迷戀上……”
陸天驕再次倍感震驚的停下了腳步,這才終於明白了過來,可同時心中對於衣上雲的妒恨之念亦隨之又深了幾分。
待一回過神來,在嘴裡碎碎罵道“賤人就是賤人,總喜歡到處招蜂引蝶,真是不知羞恥為何?他根本就配不上翰哥哥。”
拓跋澤聽了,亦停下腳步。
回頭看著她此刻一臉氣急敗壞的模樣,嘴角忽然揚起一抹輕視極了的笑容來,道“全天下是不是隻有陸大小姐才配得上秦王軒轅翰呢?既然如此,那你還在等什麼?”
“我……”陸天驕驚詫地看向拓跋澤的臉。
隨即大步向前近身朝其走了過去,看著她的眼睛信誓旦旦地道“你給我聽著,總有一天,翰哥哥一定會是我的!”
怎料拓跋澤卻對麵前這張看起來嚴肅極了的臉怔了一會兒後,忽然冷笑了一聲“哼……”
接著,又邁步繼續往前走去。
“你這個哼是什麼意思?你給本小姐說清楚。”
“喂,聽見了沒有?”
“你給我站住!”
陸天驕氣衝衝地追了上去。
兩個身影漸漸消失在這片濃濃的夜色之中。
是夜。
西秦國,南郊一處客棧。
易三少輾轉反側難以入眠,心心念念全都是衣上雲的影子。
索性便起床來,走出房間,舉頭看到今夜的月色甚美,於是便雙腳一點地,輕鬆地越上了屋頂。
在上麵躺了下去,翹起一隻腿,枕著自己的雙臂,遙望起頭頂的星星點點來。
微風拂過他猶如被天工雕刻過精致的臉龐,霎時一雙迷人的桃花眼眨了眨。
忽然,他驚奇地發現,眼前的每一顆星辰,都似是衣上雲某個瞬間的某種模樣一般。
“山河遠闊,人間星河,無一是你,無一不是你。”易三少默默地碎碎念道。
“丫頭,你到底在哪兒?”
“是不是也和我一樣睡不著?”
“丫頭,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喜歡你?”
“可如果你喜歡的人是他,我也甘願隻做那個守護你一輩子的人。”
“無論你在哪裡,一定要照顧好自己。”
“你聽到了嗎?”
仿佛是中了某種無藥可救的毒一般,易三少對著眼前的浩瀚星空,一遍又一遍地喃喃細語著。
西秦皇宮。
璟帝獨自端坐在寢殿的案前,亦同樣夜不能寐。
麵前案上放著皇後親自呈上來的太後的賜婚懿旨。
可璟帝果然對任何事都疑心重重,至今都遲遲尚未點頭。
見派去調查的侍衛剛一回宮前來稟報,便著急地問“可有仔細查過衣府的背景了?”
侍衛恭敬地行禮後,答道“回皇上,經查,城西衣府的關係的確頗為簡單,並無什麼可疑之處。那衣上坤在入宮前久居山林,夫妻倆相依為命,以采藥為生,這個衣上雲便是嫡妻所出。因常年膝下無子,到了皇城後,才娶了二房年氏,後育有一子一女,其家世亦是平平,除了西北一戰其子衣上俊有所立功外,並無什麼特彆。”
璟帝聽了後想了想,再次朝其確認“真的沒有查到其他異常嗎?”
侍衛搖了搖頭。
“純太妃老謀深算,不可能會給秦王找這般平庸,簡直就同平民一樣身份的女子,這其中,究竟有何緣故?”
璟帝納悶極了,總覺得這件事情有蹊蹺之處。
這時,侍衛看到了案上鋪開來的賜婚懿旨,便問“皇上是不是要準了這道賜婚?”
璟帝頓看向那道懿旨,反反複複在心裡琢磨了許多“其實這是最好不過了的結果。若是朕賜了這般不堪的婚事給秦王,文武百官便會覺得朕對於戰功赫赫的秦王苛刻。可若是秦王府自己提出來的,那就自然不一樣了。”
顯然,璟帝似是已在心裡做好了決定。
正準備下令,忽然,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在殿內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