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穿透雲霧,透過門窗的縫隙溫柔地灑了進來。
屆時,一縷清風徐來,拂動殿內雕花檀木古床上的紗幔層層,隱約可見帳內倆個人兒的繾綣而眠。
軒轅翰一如往常,於這個時辰緩緩睜開了那雙深不見底的眸子。
依舊是那張仿佛被天公雕刻過的好看的輪廓,隻是這一夜,似是他有生以來,睡得最安穩舒心的一晚。
與往日不同。
今日的他,在睜開眼睛後並未就起身下榻,而是幾近貪婪地端詳起懷裡柔軟的人兒來。
隻見衣上雲正一副曼妙身姿,盈盈而臥於自己的懷中。
一頭烏黑的長發隨意散落著,額前光潔如玉,羽睫輕顫,隱透晨光,眉如新月不描而黛、靈動的一雙星眸輕閉。一片朱唇不點而赤,朦朧紗衣下,若隱若現那處挺立的美好,樣子甚是嬌媚橫生。
若不是顧及先前她身子受損虧虛地厲害,軒轅翰隻想現在立刻就欺身上去,把她壓在自己的身下,從頭到尾,耳鬢廝磨,將其身上的每一處風景都細細琢磨,吃乾抹淨。
然隻能隱忍著心頭最難熬的欲望,感受著她淺淺的呼吸。
這樣的情景,他曾經在腦海裡幻想過無數次,如今,終於全都如此真實地擁有了。
一想到此後朝朝暮暮,他都可以如此真實地擁她入懷,與她同榻而眠,軒轅翰的眼神便變得無比溫柔起來,忍不住將其擁地更緊了一些。
而尚還在睡夢中的衣上雲似是感受到了他的動作,亦配合著他將身子微微蠕動了一下,往他懷裡更深處蹭了蹭。
軒轅翰一感受到她的回應,臉上不甚歡喜,低聲細語道“本王終於等到你了。”
溫存片刻,最後一臉寵溺地在她的額頭上落下深深的一吻,便小心翼翼地抽出自己那隻被壓在她脖頸下一整晚的胳膊,起了身。
一推開門。
見張嬤嬤與燕兒倆人不知何時早已經在門外候著侍奉,軒轅翰卻對二人開口吩咐道“不要進去,讓王妃多睡會兒。”
燕兒聽聞怔愣了一下,心裡想“即便是在小小的衣府裡,就連恃寵而驕的蘭姨娘也是向來每日要在老爺之前起身伺候的。如此大的王府,秦王殿下位高權重,小姐嫁過來第一日便賴床,這樣真的好嗎?”
正想著規矩,見張嬤嬤開口,燕兒方才頓回過神來趕忙與其一道朝其屈膝領命道“是。”
張嬤嬤起身後,喜道“殿下待王妃可真是好!”
直待軒轅翰離開後,燕兒方才應了句“那當然了,可我家小姐也很好呀。”
張嬤嬤笑著點了點頭,接著意味深長,甚覺欣慰的說“是,王妃,極好!我是從繈褓裡便看著殿下一日日長大的,如今他的性情再也不那麼孤冷,越發的溫柔了,如此這般,真好!”
紫和軒裡。
衣上雲將燕兒手裡捧著的一盞熱茶雙手端起,上前到純太妃的麵前。
想起倆人之前的過往種種,心裡終歸是有些複雜情緒。此刻的確還是很難做到坦然,然終還是朝其恭敬地敬茶“母妃請用茶。”
純太妃朝其端詳了片刻,似是看到了她心裡的猶豫。
然一瞥見其身旁的軒轅翰,便伸手將茶接過,輕抿了一口後將茶盞遞給了身旁的張嬤嬤。
接著開口問道“你的身子可好些了?”
衣上雲難免表情有些嚴肅,便道“已經好多了,母妃無須掛懷。”
純太妃又看了看一旁的軒轅翰,忽然說道“本宮知道你們新婚燕爾,可王妃身子尚未痊愈,還需小心調養段時日,恐傷根本。不如今日起先搬去雲水閣住段時間吧。王爺年輕氣盛,血氣方剛,恐怕若再傷了王妃,如此便就不好了。”
未及衣上雲說話,軒轅翰便揚聲氣道“兒臣昨日剛剛大婚,母妃為何如此著急將……”
豈料話剛開口,衣上雲便急急伸手出去拽住了他,朝其暗暗搖了搖頭,示意他莫要為自己與純太妃起爭執。
轉而屈膝對純太妃答應道“是,謹遵母妃教誨,兒臣這就命燕兒將兒臣之物搬至雲水閣裡。”
大婚第二日,母子三人便就這樣不歡而散。
衣上雲與軒轅翰離開後,張嬤嬤不解地問“太妃娘娘為何要這樣做,娘娘明知他二人情深意重,好不容易才在一起。自從殿下有了那丫頭,整個人都變暖了起來。若是如此拆散他們,娘娘不怕傷及到母子情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