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翰剛一掀開帳簾,竟看到了衣上雲就怔怔地立在他麵前。
遂駐足驚諤極了地道“你……你什麼時候來的?”
顯然,已在帳外聽到裡麵一切的衣上雲,此刻亦是同樣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遂愣了會兒,方才開口說“就在我看見燕兒緊隨秦王殿下身後,急急朝著這裡過來的時候,便就亦跟過來了。”
衣上雲說著,便抬腳兀自走了進去。
瞥了一眼顯然至今還驚魂未定著,愣在一邊的燕兒。
強壓著心頭的怒火,朝身後倆人再次確認“方才你們在說什麼藥,你們想要給我吃什麼?一次竟還不夠,還想再次害我孩兒的性命?”
然終於還是沒能控製住情緒,說完這句話的時候,似是氣的就連她整個人都在發抖。
可一旁的軒轅翰心裡又何曾好受,聽著衣上雲這些撕心裂肺的話,亦早已緊緊咬住了牙關。
聞聲,燕兒方才趕忙回過神來,疾步近身過去。
一看到自己剛剛所聽到的聲音真的是她,整個人霎時間都驚呆了,趕忙拽住她的胳膊想要解釋“不是的……小姐……”
聞聲,衣上雲忽然從未如此這般認真地看向燕兒的臉,一時間,竟嚇得燕兒連話都不敢說了。
衣上雲問她“燕兒……你真的是燕兒?你還是我的燕兒嗎?”
“小姐……我……”燕兒百口莫辯,似是為難極了,又想要解釋些什麼。
衣上雲卻已失望的不再給她機會,兀自移走目光又到眼前讓自己徹底對其絕望的男人身上。
此時此刻,她心裡難過極了。
那個曾經口口聲聲說要契約她生生世世,自己不顧一切這般愛著的男人,卻在一次又一次地欺騙自己,傷害自己。
她甚至都不想與他再多說一句話,對於自己心中的疑慮,也終於明白了過來“果然,我的懷疑沒有錯,你們給我每次所服用的湯藥真的有問題。既然如此,我就不妨告訴你們,關於你們心中的疑惑。”
衣上雲揚起頭來,不再看他,亦毫不介意地坦言相告說“沒錯,來觻縣前的那次,燕兒端給我的湯藥,我……我拿來澆王府的海棠花了。”
就在軒轅翰與燕兒聽了她的話,俱都為之驚詫不已的時候,衣上雲卻忽然攤開一隻手來到燕兒的麵前“拿來……”
燕兒不明所以地問“小姐是要什麼?”
衣上雲將眼睛微微閉起,似是在思考著做什麼頗為為難的決定。
片刻後複又睜開,繼而說道“你我主仆,緣份已儘。以後不要再叫我小姐。”
聽了這句話,燕兒緊忙撲通一聲跪了下去,牢牢拽住衣上雲的裙角,哭著朝她祈求“小姐,你在說什麼呢?你怎麼能不要燕兒,你不能不要燕兒啊……燕兒錯了,燕兒知道錯了,小姐你饒了燕兒這次吧,燕兒以後再也不敢了。”
衣上雲實在無法容忍與自己相伴多年,心心相惜的燕兒,竟然背著自己夥同其他人一起欺騙她。
她此刻一點兒也不想與其糾纏,隻想拿回屬於自己的東西,眼前這兩個人,她一個都不想看見。
於是,繼續將手朝其伸過去“不要再說了,快把我的東西還給我。”
燕兒早已哭的稀裡嘩啦,卻依舊不明白她到底要什麼“什麼……”
衣上雲道“就是我從沙漠裡帶回的那隻玉色的小瓷瓶,趕快把它還給我。”
燕兒聽了仔細想了想,最後一邊抽泣著,一邊納悶地道“小姐在說什麼玉色的小瓷瓶,燕兒根本從未見過。”
此時耳邊所傳來外麵的風聲明顯已越來越大,伴隨著衣上雲心裡也越來越焦急,於是催促著說“怎麼不是你?一定是你在我昏迷的時候幫我更衣時……”
忽看到燕兒一直對自己搖著頭不肯承認,衣上雲心裡忽然意識到“燕兒什麼都不知道,她沒有理由不將那隻瓶子還給我……難道……莫非小瓷瓶真的不在她那兒?我明明特意將它保護得極好,根本不可能丟的。可如果不在燕兒那裡,又會被誰拿走了?”
這時,她又將目光注視到軒轅翰的身上。
見他一直沉默著立在一旁,衣上雲忽然懷疑起他來“難道,是他拿的?”
一念至此,她又走到軒轅翰的麵前去,朝其索要起來“還我……”
軒轅翰亦是佯裝不解地沉聲問“什麼?”
衣上雲道“一支玉色的瓷瓶,是不是你拿走了?”
聽到她一提起小瓷瓶,軒轅翰心裡早已升起一抹極不好的預感,她一定是又要做什麼危險的事情。
於是麵對她的質問,反而緊緊凝視著她的眼睛,問“你到底想做什麼?”
那深邃的眼眸,似是緩緩地,緩緩地,要將自己整個人都吸進去一般。
衣上雲趕緊將其避開,態度卻是更為堅定地道“從現在開始,我做任何事,都與殿下無關。如果殿下不高興,我們也可以和離。”
又一次聽到從她口中這般容易的便說出和離二字來,軒轅翰怒不可遏地瞪大了眼睛,喝斥她“你是不是瘋了,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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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衣上雲卻似肯定極了地說“不,我一點兒也沒瘋,而且非常清醒!你根本就是個大騙子……”
可無論她怎麼說,亦或怎麼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