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雲州府的大街上到處都是驅趕百姓的官兵。
百姓們怨聲載道,紛紛痛斥新帝:
“天啊!大東朝皇上不顧百姓死活啊!”
“誰都知道西北旱情比我們雲州府有過之而無不及,我們雲州府好歹還有一口水喝,西北裡麵恐怕連喝的水都沒有,皇上這不是要將我們往黃泉路上逼嗎?”
“蒼天啊!西北此刻已經是人間煉獄,為何還要將我們趕進去啊?我們不去!
橫豎都要死,有本事現在就殺了我們!”
......
官兵大聲嗬斥:“彆磨磨唧唧的,皇上說了,靖王在西北私自稱帝,還立城牆不許裡麵的百姓出來,倒行逆施,枉顧禮法。
皇上讓你們進去刺探敵情,倘若誰進去後還能出來,皇上就允許誰下江南逃荒!”
百姓們猶豫不前,嚷嚷著道:
“誰知道這是不是陷阱?是不是你們不想再發救濟,也不想我們餓死在雲州府,要將我們騙進西北呢?”
“我們不去!要死我們也要死在雲州府!好歹屍首還能留在家鄉,靈魂不至於漂泊無依!”
官兵抽出鞭子:“這可由不得你們!趕緊走!”
胳膊哪裡擰得過大腿?
官兵們的鞭子四處揮舞,大街上到處都是慘絕人寰的哀嚎聲。
劍一昨夜乘熱氣球出來找米糧,看到這狀況心生不忍,偷偷潛伏到百姓當中勸他們:
“西北倘若是人間煉獄,裡麵的災民早就跑到烏口山高牆邊哭訴,可如今一個哭訴的災民都沒有,說明他們在西北有吃有喝,沒有你們猜想的那麼慘!
你們不妨進去看看,或許會有新的發現呢?省得受這皮肉之苦!”
百姓們進退兩難,哭著問:“西北裡麵的人真的有吃有喝?不會是死絕了出不來吧?”
“不會,我有親戚在裡麵,他偷偷給我遞過消息,說裡麵百姓都還活著,你們儘管放心進去!”劍一不敢透露太多,言儘於此。
百姓眼見劍一言之鑿鑿,再看這邊官兵殘暴不仁,把心一橫,扭頭往烏口山走去:“走,賭一把!”
有人帶頭就有人跟從,忍受不了疼痛的百姓都隻好紛紛尾隨。
肖青青和謝詩兒原本是躲在雲州府客棧裡抓耳撓腮,這會兒,也被官兵從客棧裡趕出來。
兩人趁官差不注意,躲到客棧旁邊的巷道裡商量著:
“我想進西北看看,要是實在給他們添麻煩,我再出來!不進去看個究竟,我實在放心不下!”肖青青先表態。
謝詩兒點點頭:“我也想進去看看,我們千裡迢迢來到這裡,東西沒送過去就算了,還這麼灰溜溜地回京城,我實在不甘心!
再說,我也實在是很擔心他們!我祖父年邁,不知跟在東朝新國皇上身邊,是否安好?”
肖青青咬了咬唇,麵露擔憂道:“可我們就這麼進去,貨物怎麼辦?
鏢局的人已經回京,東西藏在客棧後院,我們和護衛都離開,掌櫃的會不會偷偷拿走啊?”
“如今糧食緊缺,那些東西恐怕也保不住了!”謝詩兒重重歎了口氣,
“之前投宿,我們謊稱那貨物都是鹽巴,可我們離開後,他們肯定會進去一看究竟。
要是他們發現那裡麵其實是米麵,還不跟撿到金子似的?
誰能想到雲州府災情也會如此嚴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