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竹沒有想到眼前這位素未謀麵的老者見到他的第一眼竟然是這樣的反應,頓時有些不知所措。這時還是彩兒站了出來,替蕭竹解圍道“岩石爺爺,蕭竹哥哥他不是壞人的。”
岩石看向彩兒,他的立刻變的柔和起來,如同烏雲散去、陽光普照“好孩子,你年齡尚幼,從未走出過鏡像之森,又怎會知道人心的善惡。人類這個種族,可謂是世間最邪惡的民族了,沒有之一。”
聽到岩石此話,蕭竹算是了解了大概,原來這位老者岩石針對的不是他,而是對於整個人類都有著很深的憎恨。但麵對眼前的局麵,他也感覺到無力,不知道該說什麼才能取得對方的信任。
“岩石爺爺,蕭竹哥哥真的不是壞人,是糯米姐姐讓我們來這裡的。”彩兒再次解釋道。
“糯米?是她?”岩石將手中通紅的鐵塊塞進火堆中,又將錘子放在一旁的鐵氈上,拍了拍烏黑的雙手,儘管這並沒有什麼效果,那雙手依舊汙濁不堪。
岩石從那間破屋中走了出來,上下打量著蕭竹,他眼神中透露出不解,說道“糯米她已經活了千年之久,當初那場浩劫她曾親身經曆,而且她的至親正是在那場浩劫中去世的,為何她還會犯這種農夫與蛇的錯誤呢?”
蕭竹和彩兒都聽不懂岩石在自言自語的說些什麼,岩石緊緊皺著眉頭,也沒有跟他們解釋的意思。
“不對,如今鏡像之森的唯一入口被嘯月狼族把守,你們是怎麼說服嘯月狼族來到此地的?”岩石似乎發現了問題的關鍵所在,立刻抬頭看向蕭竹問道。
“嘯月狼族?”當初在嘯月狼族的時候,蕭竹一直處於昏迷狀態,他完全不知道那裡發生了什麼,如今被岩石詢問,蕭竹一時間怔住了。
“難道說你們過來精靈族的時候沒有遇到嘯月狼族嗎?”岩石麵色大驚,他以為嘯月狼族出現了什麼意外。
“不是的,前輩,隻是當初我一直在昏迷狀態中,直到後麵來到精靈族,得到了精靈女王的救治,這才得以蘇醒,前麵的事情我一概不知。”蕭竹回答。
“那又是誰帶你來到了這裡?”岩石追問。
“是詩兒。”蕭竹此行的目的正是為了求岩石拯救詩兒,於是把事情的原委講了出來。
他講了自己受傷的過程,以及夏詩為了拯救他一路將他護送到這裡的事情。
聽完蕭竹所說的話,岩石陷入了沉默,蕭竹看到他那漆黑有力的雙手發出微微的顫抖,這代表著他的內心同樣起伏不定。
“一千多年了,魔教卷土重來,神月血脈再現人間,難道說那場浩劫又要重現了嗎?”岩石說道。
“前輩,您說什麼?”自蕭竹見到這位岩石,就覺得對方一直神神叨叨,淨說一些不著邊際的話語。
“也罷!也罷!你們隨我進來吧!既然糯米都已經認可了你們,我這個早該入土的老家夥也不便多說什麼了。”岩石走到了另一處房間,推開房門走了進去。
聽到岩石這話,蕭竹知道夏詩的地魄一事有了希望,感激的朗聲道“謝謝前輩!”隨後他與彩兒緊跟著岩石走進了房間。
房間內的擺設很簡單,僅有的幾件家具都以石製為主,這也看得出岩石是一位不在意這些生活細節的人。
最為顯眼的是房間最左邊有一處石砌的圓形高台,高台上空無一物,不知道是做什麼用的。
岩石注意到蕭竹的目光,不在意的說了一句“那是懺悔台,這千年來我時常靜坐在上麵反思我自己的所作所為,若是當初我沒有幫助錦泠兒鑄造那狗屁血琉璃,也不至於害的天下蒼生生靈塗炭,不但讓人類遭遇滅頂之災,更可悲的是害了失落大陸的七十二異族。”
蕭竹不解的看著岩石,詢問道“前輩,您當真是跟魔教錦泠兒同時代的人嗎?據我所知,那些事情已經過去一千多年了……”
蕭竹的後半句話沒有問出口,他想問的是“您是怎麼活上一千多年的呢?”
“嗯,是啊,都是一千多年前的舊事了,算上今年已經過去1574年了吧!”岩石思索著回答道。
蕭竹回想起當初在煥泠國神雪教的曆史博物館中看到的記載,那時候長嶼堇年給他們展示的時間剛好是“1572”,如今兩年過去了,時間點與岩石所說的完全一致!
這樣說來,岩石真的是那個年代走過來的人嗎?活了一千多年,他又是怎麼做到的?
岩石猜到了蕭竹的疑問,他主動做出了解答“精靈一族因心地純善,得到了神的庇佑,也就是生命之樹的力量,所以他們的壽命可以達到人類的十倍,比如精靈女王糯米就已經活了兩千多年,而以她的修為,若無意外的話,至少可以活上五千年。這世間,能與精靈族的壽命相媲美的,隻有傳說中的龍族了。”
“而我這個糟老頭,因為常年生活在鏡像之森中,也得到了生命之樹所散發的生命之力滋養,千年前我本已經風燭殘年,卻沒想到之後的數百年身體竟逆生長,如同枯葉重新返綠一般,逐漸恢複到了壯年。”
“但我深知自己罪孽深重,於是選擇居住在鏡像之森的極西之地,遠離精靈族的棲息地,並每日晨時、子時靜坐懺悔,隻求我肮臟的靈魂不要玷汙了純善的精靈族。”
“而此地生命之樹能延年益壽的消息一旦泄漏出去,那些貪婪地人類必將蜂擁而至,到時候精靈族定然生靈塗炭,這也是我極度反感人類來到此地的緣由。”
聽完岩石所說的這話,蕭竹終於明白了岩石見到蕭竹時候的反應,以及對方能活一千多歲的秘密。
“岩石前輩,我曾去過煥泠國,見過關於紅蓮教創始人錦泠兒的記載,記載中將錦泠兒稱之為聖女,歌頌她曾經拯救了布洛蘭雪原的貧苦之人,但那記載卻中斷於錦泠兒南下。在她南下之後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以至於您對她的評價又截然相反呢?”蕭竹問道。
岩石冷哼一聲道“哼!宗教的記載隻不過是被粉飾的故事而已,那些殘忍的、毫無人性的事實當然不會被他們記載。可以這麼說,錦泠兒是人類誕生以來最大的罪人。便是那些殺人不眨眼的屠夫,其罪孽也不足錦泠兒之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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