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時間,郭靖率軍殫精竭慮抵抗蒙古大軍,精神上已經是無比疲累,心力交瘁。
再加上一直以來與昔日同僚的蒙古軍作戰,甚至可能親手殺死的某個蒙古士兵,過去還曾經做過他的麾下兵卒,曾經恭敬地叫過他將軍……這都帶給他不小的心理壓力。
精神疲勞與心理壓力巨大,這事落到任何一個年輕人身上隻怕都是難以忍受,若非郭靖意誌堅定,隻怕早已承受不住了。
但即使強撐下來,小夥子內心深處亦是對如今的狀況感到深深的疲倦與厭惡,此刻聽得華箏幾句話,竟是油然升起了些許逃避的想法來。
“靖哥哥……”黃蓉發覺郭靖狀態不太對,擔心地拉了拉他的衣袖,郭靖卻是茫然不覺,眼神空洞,嘴角含笑,仿佛陷入了兒時放羊摔跤的快樂時光中去。
還是周念通輕咳一聲,聲音不大卻仿佛帶著魔力,瞬間將他驚醒過來。
“呃,我這是……”郭靖略一恍惚,搖了搖頭,對華箏道“不行,我是漢人,不能眼看著蒙古去打漢人!”
黃蓉鬆了口氣,看向華箏的眼神頓時不善起來。
她一直是以勝利者的心態麵對華箏的,怎料此次竟是差點陰溝裡翻船,這女人施的什麼魔法,竟是將靖哥哥都給迷惑了?
周念通卻是不露痕跡地掃了那華箏的護衛一眼,眼中疑惑一閃而過。
那人身形普通,麵容普通,站在那裡一聲不吭,就仿佛不起眼的一個普通護衛一般。
但是周念通卻看得清楚,剛才郭靖失神,華箏其實隻是起到了一個語言誘導的作用,真正原因隻怕是這護衛搞的鬼!
而且……
周念通眼睛忽然睜大了幾分,與李莫愁互視了一眼,確認了心中猜測,不禁挑了挑眉。
……
華箏失望地歎了口氣“果然不行嗎……也罷!”
她忽然態度一正,顯得疏遠了幾分“郭靖,此次我來這裡,乃是作為蒙古使者,前來找紅襖軍的統帥商議要事!”
“使者?”在場之人俱都驚訝出聲。
這蒙古搞什麼飛機,竟然真的派個小姑娘當使者?
好吧,這個小姑娘實際上乃是蒙古公主,身份上絕對是夠的,但是誰不知道她在蒙古一向都隻是一個吉祥物?
貿然讓這小姑娘當使者,商談兩軍交戰的大事,真的不是在搞笑?
“對,我是使者!”華箏昂頭道,手中取出一封書信“父汗已經聽聞,你便是紅襖軍統帥,這是父汗給你的信,信上說……”
她臉蛋忽然一紅,口中結巴說不下去了,直接便將信遞給了郭靖。
……
郭靖茫然接過信,想解釋說其實自己並非紅襖軍真正統帥,乃是暫代而已。
不過想想此事解釋也無甚意義,便住了口,將信拆開讀了起來。
很快,他的臉色變得陰晴不定,默默將信傳遞給了眾人,神色複雜地長歎口氣。
周念通接過信件,信中乃是成吉思汗的口吻,對郭靖率領紅襖軍對抗蒙古的舉動並無半點訓斥怨恚,反而言語間關心備至,極為親近。
信中,成吉思汗引經據典,勸說郭靖不必死忠大宋,還舉了嶽飛精忠報國反被誣陷處死的例子。
他許諾,若是郭靖願意回到蒙古,幫助蒙古征服天下,便將他封為宋王,將原本大宋的領土儘數劃歸他統治,同時將華箏嫁給他,讓兩人的子孫世代繼承這王位,永鎮南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