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家算定自己不敢在這種時候殺人。
否則濟寧城就會大亂,下來無法向朝廷交代。
可謝家卻是算錯了一點。
為了三十萬百姓,區區一個謝家,屠儘了又如何?
至於交代……隻需給百姓交代即可,又何需向朝廷交代什麼?
徐從治斷然說道“下官是山東巡撫,調兵入城,由下官來做!”
“不就是背負個屠戮百姓的惡名嗎?”
雲逍輕鬆地一笑,婉拒徐從治的好意。
屠殺百姓的惡名,除了自己,沒有人能扛得住。
頓了頓,雲逍慨然說道“為了濟寧三十萬百姓,我即使雙手沾滿謝家族人的鮮血,那又如何?”
“雲真人……”
徐從治的眼圈泛紅。
劉興祚心頭震動,感慨萬千。
大明有雲真人,何愁天下不能太平?
乙邦才一手緊緊攥住刀柄,恨不能此時就去血洗了謝家。
“來而不往非禮也!”
“謝家送我這樣一份大禮,怎能沒有回禮?”
雲逍站起身來。
“等大軍入城,錦衣衛立即將罪魁禍首謝韜緝拿歸案,拿到證供後明正典刑,首級傳遍全城!”
“一顆人頭若是不夠,那就十顆、一百顆,若是還不夠,那就以謝家一族的人頭,換取濟寧三十萬百姓的周全!”
“告訴謝家,勿謂言之不預!”
徐從治歎了一聲。
雲真人的安排,是唯一的解決辦法。
一旦亂起來,全城百姓都要遭殃。
若是百姓衝出封控,將鼠疫散播到彆處,導致鼠疫蔓延,後果更是不堪設想。
現如今也隻有以人頭來震懾謝家。
一族亡,總比滿城哭要好。
可隨後定是罵名滾滾而來,將對雲真人極為不利。
但願謝家能知難而退,儘早懸崖勒馬,不要繼續在作死的道路上一直走到黑。
……
兗州距離濟寧不足百裡,並且交通極為便利。
雲逍以浙直總督的名義下達軍令後,兗州衛的三萬兵馬,第二天早上就抵達濟寧。
徐州雖然稍遠一些,然而有了運河之便,兩萬兵馬也在次日下午抵達。
傍晚時分,大軍浩浩蕩蕩地進入濟寧,全城進入軍管戒嚴狀態。
原本如同隨時都會爆發的火山一般的濟寧,瞬時風平浪靜。
……
掌燈時分。
謝府,後宅。
西廂房中,悄然走出一道身影,躡手躡腳地來到東廂房。
大戶人家的後宅,長輩通常住在東廂房,而小輩則是住在西麵。
自西廂房出來的這人,正是謝升之子謝韜。
他本是二房的子弟,由於大病初愈,謝翰采又擔心他出事,因此一直將其留在府上。
謝韜輕輕地敲了幾下窗戶。
窗戶打開,一個年輕貌美的女子露出半個腦袋,滿臉嗔怒地說道“天剛黑,這麼早過來乾什麼?”
謝韜笑嘻嘻地說道“乾什麼?自然是乾……七姨奶啊!”
“你就不怕老爺在?”
“老家夥這幾天都在書房睡,精力又是不濟,自然是由我這個當小輩的來替他儘孝心了!”
“我怎麼就招惹到你這個冤家……在這屋裡我心裡不踏實,去西廂房。”
謝韜回到西廂房。
不多久七姨奶就匆匆而至。
如乾柴與烈火相遇,一點即燃。
正當謝二公子奮力傾囊相授時,門外傳來一陣喧嘩。
謝韜大怒,就欲發作。
就聽到‘嘭’的一聲巨響,房門竟被撞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