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狄依言把竹筒拿出來,就著竹筒兩人把燉肉吃完,末了楊軍從包裹裡掏出兩個煮熟的野雞放火邊烤熱,吃兩口蛋白覺著沒勁,一股腦把沒剝殼和吃剩的都丟阿狄手裡。
“……”阿狄不介意,全數掃尾吃了。
雪水煮開,楊軍倒一半水把豆豆要吃的乾肉泡開,摸摸吃的歡快的豆豆的頸子毛說“到了部落可不能這麼給你吃了,否則你會被嫉妒的眼神給殺死!”說來這個冰凍期豆豆是過得最舒服的,每天有肉吃不說還有野雞蛋,一身皮毛養的賊亮還給長膘了。楊軍摸豆豆毛摸上癮了,念叨警告“而且,豆豆呀,到了部落你可不能亂跑,否則你這十幾斤肉可就交待了。”
餓起來的人可不管豆豆是不是楊軍他們的寵物,看到的都是這皮毛下的肉。雖然聽說狼肉好像不太好吃。
豆豆抽空抬起狼首。
那呆萌小模樣瞬秒楊軍。“不過放心,你家主人我會好好保護你的!”
阿狄走來摸摸楊軍,用漢語說“我會,保護你。”
楊軍笑眯眼,狼爸爸阿狄保護他,他保護狼兒子,一家三口快快樂樂出門快快樂樂回家……呃、怎麼有種不對的趕腳?!狼兒子,狼爸爸,那他是什麼?!狼媽……嗯,他去年買了塊表!真心,千真萬確的買了塊表!名牌,國際的,質量杆杆滴!
兩人一狼帶著大量的食物,穿過雪山雪地,不能說艱難,因為他們有雪橇有跟滑雪板,平地托著滑行,下坡則直接讓其自由落地,困難一點的是上坡,但有阿狄這力氣爆表的人在,那麼點高度不是問題。
近三天兩夜的行程,楊軍終於可以在山頭望到那個他們來時的部落。大雪封山,毛草屋隻冒出個尖尖的頭。冒出的尖頭還被雪給蓋了層,要不是曾經有印象,楊軍絕對會隻把那些尖頭當純粹的草堆。
“走,部落過冬的山洞在山那邊。”
阿狄拖雪橇走前麵,楊軍怕豆豆亂跑把其抱懷裡,越過山頭在背風處有個碩大的洞口,洞口用毛草紮成捆擋風。
阿狄在離洞口還有段距離的時候用部落語喊話,楊軍沒聽得很清楚,不過連猜帶蒙估計是說明來意之類的。
擋風的毛草被從內推開兩捆,露出供兩人通行的空隙。三個隨意圍著獸皮毛的強壯男人走出來,眼露驚奇的看穿得整齊的阿狄和楊軍。
嘰哩咕嚕的部落語聽得楊軍頭都大了,索性不聽。眼睛從移開的空隙看向山洞,聽不到聲音看不到火光的漆黑山洞讓楊軍還沒進去就已經犯怯,再想到要是整四個月都住這樣的山洞……粑粑,我要回家。
穿厚實獸皮毛的部落族長走了出來,身後跟著五六個好奇的部落孩子。七八歲的孩子每個餓的瘦骨如柴,乾瘦的臉突出臉骨與眼眶,再配那枯花的皮膚跟毛草頭發,演鬼片不帶化裝的。
楊軍想象過兩百來人近三個月住山洞,缺衣缺食挨餓忍寒的慘狀,可真正進到山洞看那碩大的洞穴下圍著火堆橫躺,眼神絕望已至麻木的人,楊軍這個被現代繁榮社會所嬌養出來的人,心酸落淚。
兩百來人,擠在光線不足的山洞,那無光黯淡的眼神和瘦至露出眼眶的臉,被殘酷的生存擊倒或杯水車薪的反抗,不管是歡喜還是悲傷,是喜悅還是啼哭,洞外的大雪。它仍在那裡。
眨眼睛收回淚意,楊軍讓阿狄跟部落族長,由他來支配帶來的食物。阿狄相信楊軍,可部落族長不相信,用懷疑的眼光看向楊軍。
旁邊勇士也警惕的看向楊軍,慢慢向雪橇上的食物靠攏。他們帶來的食物絕對撐不過剩下來的冰凍期,可隻要省吃減用混雜著樹皮加阿石他們五人帶的食物,撐過一個月的冰凍期不是問題。
楊軍真想甩手不乾,可瞧那些孩子乾瘦的臉,咬咬牙忍了。生硬的部落語說的楊軍自己難受,可為了說服冥頑不靈的部落族長一等,他也隻得拚了。
嘰哩咕嚕說的楊軍腮邦子都酸了才說服部落族長讓他試試。暗地裡抓狂,楊軍真想吼他們兩句你丫的,東西都是我帶來的,憑什麼我沒支配權?!有本事你自己弄去呀!要不是怕你們瞎來把這體弱的折騰死,他閒得蛋疼才管這事!
其實說來楊軍也魯莽,曆來隻有部落族長才有分配食物的權力,這一上來就說由他來分配這些食物,由不得老族長以為對方是攬權來著。
“阿狄,”楊軍不善的看阿狄,用漢語道“你管好你的娘家人,再嘰歪小心老子撂擔子不乾,由他們去折騰!”
阿狄好奇新詞彙“……娘家人?”
“對。娘、家、人!”楊軍一字一句又氣又樂。
“…好。”阿狄乖乖去管娘家人,雖然他沒弄明白‘娘家人’是什麼意思。
楊軍揚頭挺胸,霸氣側漏對腳邊豆豆道“乖狼兒子,以後我就是你狼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