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龔虛子睜眼,已經是次日。
回春正幫著龔虛子換藥,見龔虛子醒來,立刻摁住他“你氣血還尚弱,不宜走動。”
“夜泊怎麼樣了?”
回春微微點頭,表示安撫“雖是失血大半,但好在送的及時。隻豁開了皮肉,現在已經處理好了。還服了生血丸,等等若是氣血回升,就沒什麼大礙了。”
“等等?”龔虛子一愣,“現在還不能確定?”
“失血太多了。”回春將繃帶綁好“這是作為大夫的措辭,但是應該是沒問題了。”說著有些不解地看著龔虛子“這人與你是什麼關係。”
“以前的弟兄。”龔虛子一提,嘴角泛笑。
“不是發誓與若虛門再無瓜葛麼,怎麼還與之前的弟兄聯係起來了?”
“說來話長。”
回春聽龔虛子這麼說,知道他是個謹慎人,便理解的點點頭“既然都能見麵,彆忘了去看看龔無子,還有元??。”
龔虛子隻眼神呆呆的出神,並不回答。
“之前林勇之林大人讓你們發誓終生不得相見,是叮囑不要反叛再起,沒想到你這人這般迂腐!”
“他們都鐵骨錚錚的好男兒,我一個好色貪財的半吊子貨色,難不成還死皮賴臉的讓他們跟著我混跡麼。”
“龔無子自幼就蒙你栽培,當你是他親大哥,他能在乎你這些?這些年沒少到我這裡問及你。”
龔虛子一愣“無子問起過我?”
“你當真以為你門內的好友會因為一個女人蠻恨你一輩子麼,你是有錯,現在想起來都恨不得大耳瓜子抽的你找不到北,但是弟兄還是弟兄啊!”
聽回春這番話,龔虛子不知接話,隻覺得鼻子發酸,淚漫眼眶。
“先休息吧!”語氣中多少有些無奈,卻隻離開,不欲多說。
———————————————————————————
終於是拗不過雲青尚,乘著他派人準備的轎子出了城門。
屋外的天空已經泛起魚肚白,馬上就該天亮了。雲青尚呆呆坐在屋內,覺得事情荒唐。“同生璧真有那麼好麼?”回憶之前與程楚楚的日子,這女子從來就對珍寶沒什麼愛好,卻偏偏執念於這玉石。可能從來沒遇到過這樣一個女子,像弟兄一樣陪著自己,本來年紀相仿,卻又像師父又像媽,現在這麼突然走了,心中竟然空空的。完全沒有因為她是賊而生氣懊惱,甚至到此時都不曾認為她是賊,不曾覺得自己被騙。
程楚楚到了宮外,下了轎子。知道轎夫中有人會向雲青尚彙報情況,便故作輕鬆的揮揮手“勞駕了!”
幾人作揖轉身。
見轎夫們離得遠了,程楚楚突然猛地一把扶著身旁的城牆“唔”猛地一口黑血,吐了出來。瞬間感覺胸口的淤積通暢了不少,“唔”卻未能停住,又是一口。這一口血卻不似先前,完全是鮮血。看著這幕,心中料知不好,卻無力扭轉。
“居然要死在這兒了!”程楚楚淡笑,卻還是扶著城牆,一步一步。直到眼前泛黃,似乎看著集中的一個白點,光芒愈來愈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