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成品。”溪橋在關門前,對他說,“你的手比我更靈巧。”
而以我的速度,在天黑前是無法完成它們的。
“呃……謝謝。”司徒天有些窘迫地收下了縫到一半還沒做收尾的鞋子,帶著老大快速離開了。
而沉默少言的老大,也是難得讚同了溪橋的話。
家裡男人,針線活做的非常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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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抱抱!”吃飽喝足的小肉球,有些困倦起朝司徒天伸了伸胳膊。
司狼恨鐵不成鋼地踹了一腳滿臉好吃懶蛋相的龍塵斯,然後很無恥地攤開手,一個小健步朝司徒天撲了過去,“爸爸,彆理小龍。”
應該抱我才對!
龍塵斯氣節,“死長毛!”
“屁股龍!要叫三哥。”
“你哪裡像哥?早晚拔光你的毛!”
“信不信我現在就過去打你屁股!”
“你——”
“好了,你們兩個都消停一點吧。”熊茂分開了即將掐成一團的兩個小豆丁,目光掃過了表情木訥的老大,最後落在了蹲牆角裡還小口小口吞咽食物的斯萊特身上。
其實這位才是家裡最淡定的,嗬嗬。
司徒天將兩隻正憋氣的包子夾在手臂下,身上背著被他縫補好的包,裡麵裝的是全家三頓飯的存糧。
籃子在老大手裡拿著,老二肩膀上有個小包袱,是用碎步拚吧拚吧臨時補成湊數的。
房子裡能帶走的,一共也就這麼多了。
“爸爸,我們現在就走嗎?”
“不,需要再等等。”
他結合家裡找到的缺角地圖仔細研究了一番溪橋給出的捷徑路線,那是一條從半山腰直接可以拐入的不起眼小路,理論上來說並不難找,卻因為路徑過於狹窄蜿蜒而很難引起人們的重視。
要找到那條小路就必須先爬上半山腰,但是從村子出發的上山路卻隻有一條。
他如果現在帶著孩子們走了,會有極大的可能在半路與乾完活兒回家的村裡男人們撞個正著。
這是他並不想的。
他可以不先考慮自己的處境,卻必須要顧及到兒子們。
夕陽西下,扛著斧子和獵槍的男人們終於回來了。
他們在經過小破屋的時候又刻意放慢了腳步,開始了新一輪的唾罵和碎語,這一回司徒天可聽了個一清二楚。
被形容得惡劣不堪他卻並沒有多大火氣,前任怎樣表現都是與自己無關的。
但是司徒天無比的慶幸自己所做的決定,照這個情況來看,若是真在半路遇上他們一定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兒子,我們要出發了。”司徒天朝幾隻包子比劃了一個安靜的手勢,輕輕地來到了牆角,抱起了吃完東西不知何時又開始補眠的斯萊特,領著另外四隻悄無聲息地離開了小屋,踏上了通往菲斯雪山的路。
伐木工和獵人們的腳印,已經將厚厚的積雪踩出了一個個小坑,他們隻需要順著痕跡走。
龍塵斯和司狼一臉羨慕嫉妒恨,很想用眼神殺死被他們爸爸醬抱在胸前,睡得安穩如常的斯萊特。
‘自閉小子,你走狗屎運了!’
‘彆以為我沒看見你胳膊動了,還抱上了人家脖子?根本就是在裝睡!’
而他們一家離開後沒過多久,受到家裡女人們集體煽風點火的男人們就舉著鋤頭和砍刀氣勢洶洶地殺到了破破爛爛的小屋前,為首的長胡子男人二話不說,直接上腳狠狠地踹開了房門。
“快滾出來你這個小白臉!”
“村長好心看你可憐才借房子給你們家住!可不是讓你在村裡為非作歹的!”這個男人還看過幾本書,學了幾個四字押韻的詞。
他早就看這家男人不順眼了,這回正好可以借題發揮。
“哥幾個還磨蹭什麼呢?直接殺進去就完了唄,這樣沒有廉恥的男人活著就是在浪費糧食!”
“不——裡麵沒人!”
“什麼?跑了?”
“不可能!”長胡子男人冷漠地眯起眼睛,“說不定藏在村子的哪裡了!大家分頭找!”
“好——”
男人們不死心地開始在村子附近找了起來,自然也路過了溪橋家的小院子,幾個平時就對這位寡婦很上心的男人,完全不想錯過這個敲門的機會。
“呦……溪橋。”
“看到那個破房子裡住的男人和他的孩子了嗎?”
“沒有。”溪橋打開門,暗暗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唇邊擠出了一抹淡淡的微笑說道,“最近我可能需要一些老樹根泡酒,還請大家上山乾活兒的時候多幫我留意留意,鞋和棉褲都可以換。”
“好嘞,就包我們身上吧!”
幾個男人爽快的點頭答應下來,於是話題自然而然地順了下去,再也沒人提過司徒天一家了。
等村裡全部找完,他們發現依舊沒有尋到男人和孩子們身影的時候,司徒天已經帶著兒子走遠上山了。
“呼呼……這裡空氣真好。”龍塵斯裹嚴實了圍巾和帽子,隻露出一雙眼睛來興致勃勃地東瞄西看。
比起整天窩在小房子裡,他們幾個果然更適合放在大野地裡撒丫子放養。
“彆亂跑,小龍。天黑了,路滑。”司徒天抱緊了懷裡的老五,努力跟上兒子們
的步伐。
之所以一路走過來如此順利,是因為這條上山路在白天的時候已經被村裡男人們踩實了。
其實包括熊茂這個小眼鏡在內,五個包子的夜視能力都是極佳的,這與他們的種族密不可分。
不過,這種事情暫時還不能讓男人發現。
“阿嚏——”龍塵斯隔著圍巾揉了揉鼻子,推回到與司狼並肩的位置,不再一個勁兒往前衝了。
他還沒成年,許多龍族的能力還沒有體現出來。所以在野外,還是跟著這匹嗅覺靈敏的狼走比較好。
但——“我絕對不怕了!”
“嗬嗬。”司狼笑著拍了拍他的小,“小龍還是這麼可愛。”
也許早離開那裡,真的不是壞事。
作者有話要說c是老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