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去哪兒了?
沒有身份,帶著那麼多孩子是想當靶子招人追嗎?
“你彆生氣啊。”牛哥歎了口氣。
果然,一聽這人口氣就知道,事情不僅不成,人還跑沒影了。
也不想想人家既然能給彆人生那麼多孩子,怎麼可能像初出茅廬的小鬼一樣好拿下?
這就是天之驕子的悲哀,完全不理解平凡人的難處。
牛哥也不想多說,那位大少他可惹不起。
不過他倒是留了個心眼,將酒吧裡關於司徒天的一切存在記錄全部抹去了。
這回就算再有人咬上酒吧也拿不出證據。
隻要拿不出證據,那硬碰硬的時候就彆怪我不心慈手軟了。
如果司徒天知道的這一切,那麼他就會明白自己是交到“好人”了,至少在這方麵很義氣,什麼利益都衝昏不了頭腦。
一個月後,炎成年了。
成年後的炎身高至少達到了一米九塊兩米,高高壯壯,頭發火紅,深黑的眼平靜無波,眼形和司徒天極像,肩膀寬闊,長得……怎麼說呢?
算是大氣吧。
比起溫潤氣質越來越濃的熊茂,再比起精致俊美的爸爸,實在算不上好看,卻讓司狼高興了好半天。
長得不出眾才好,除了自家人外就沒人和他搶炎了!多好!
這下好,不能出門的又增加了一個。
熊茂還好說,在來小城前就已經長成了成人樣,但是炎呢?怎麼跟那群執著的矮人解釋?
一個晚上的功夫竄成了衝天樹嗎?
當然這還不是最關鍵的,“炎?你成年的時候怎麼沒暴動?”
甚至連本體都沒顯出來。
“我……也不知道。”炎有些乾巴巴的說。
其他人一律在心底鄙視他——騙鬼。
明明是花了很大的精力專門壓製自己,為的就是不嚇到爸爸,還有……不破壞洞穴免得全家再次搬家。
下一個成年的不用想就知道是司狼,龍塵斯早著呢,斯萊特也不用成年,人家本身就是因為中咒才變小的。
這下好了,以前司狼的身高還能抱到老大的腰以上,現在隻能勉強夠到大腿根兒了,這小子鬱悶了很久,卻因為一塊老大親手做的棒棒糖再次喜笑顏開。
真是……
這小子……
司徒天搖了搖頭,反正家裡關門了,乾脆撤了小枕頭,一頭紮進廚房裡給兒子們做飯去了。
成年以後必須要好好補充營養!
五個包子齊齊僵住,“…………”
老四,“都怪你魂淡,他又進廚房了!”
連老三都撇著嘴順著大腿趴下了下來,“我已經吃夠窩窩頭了,家裡又不是沒米沒肉,為什麼一定要吃那種東西啊!”
老二僵笑,習慣性開始推論,“大概是因為爸爸心裡不爽吧。”
因為他們才被迫裝成了孕夫,不舍得嗬斥,就隻能在飯菜上發泄了。
斯萊特無聲勾唇,每天都有男人單獨給他開小灶,日子過得彆提有多滋潤了。
想起早上男人對他說的話,小五包子笑容是越咧越大了。
今天會吃帶餡的窩頭,便宜你們了。
所謂帶餡窩頭並不是普通的食物,因為這裡並沒有賣玉米麵的,司徒天就讓老二去市場上買來曬乾的玉米粒和去殼蕎麥,自己在地洞裡磨成麵包成窩頭,餡料有肉有菜,杜絕了家裡挑食的幾隻犯毛病。
他們不吃就隻能餓肚子。
如今家裡成年兩隻,未成年兩隻,神秘一隻,還有個美人假孕夫爸爸,幸福地過著地洞平靜生活。
不過有些事還需要早早計劃,省的到時候真麵對了措手不及。
比如說上一次變身毀掉了整個彆墅的老三司狼,這貨絕對是幾個人中真身破壞力最強大的。
一旦這貨邁入成年,那麼地洞是肯定沒法再住了。
搞不好還容易被埋在地下出不去了……
司徒天深深打了個冷顫,不再去望那隻眼淚汪汪纏著老大要胡蘿卜,看起來最無害的小家夥。
“睡嗎?”
“嗯,睡。”對上小五期待的目光,司徒天會心一笑,彎下腰將他抱起來,摟在懷裡,“想和爸爸一起睡嗎?”
“唔。”斯萊特垂下眼簾,看上去乖巧無害。
不過他隨即的話卻讓家裡另外四隻都打了個寒顫,“爸爸,能想辦法讓我埋下的種子快點開花嗎?”
不要哇——
全家包子一起在心底呐喊。
上一次就是因為那什麼花全家都失控了,原本以為是其他因素,沒想到最後是因為家裡老五鼓搗的什麼破種子。
如果不是那次,也不必這麼早和男人透底兒啊,讓他整天替咱們擔驚受怕的你難道不心疼嗎?
斯萊特抿唇歪頭,為什麼要心疼?
有我在,你們都可以歇菜了。
四隻扭頭,不再去看眼底深黑的某人了。
你就裝吧……
看你能裝嫩到何年何月,彆以為我們不知道你藥材都快聚齊了。
他們為什麼這麼了解彼此?
還不是因為五隻為了聯手保護他們的爸爸醬,私下裡曾經開過一次坦白自己的研討說明會,主持協調是老二,不然老三和老四還沒開始就掐起來了。
斯萊特光翼的身份已經不再是秘密,但是他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樣,還落在了男人的手裡當兒子,幾隻以前是不知道的。
不過現在知道了也沒差,他們彼此約定,在對方不同意的情況下不能互相乾涉。
大前提是男人足夠安全,若是爸爸受到了危險,那麼一切協定失效,以保護男人為主。
五個不同種族的,卻因為一個人類收起了渾身的試探和尖刺,成為一條戰線上的戰友。
而現在,他們即將麵對的第一個挑戰就是迎接老三成年。
這貨最近飯量變大了……
“哈?我飯量一直很大好麼?彆這麼緊張啊,你們先讓我吃點東西的……”
“彆吃了飯桶,快點到小黑屋裡蹲著去,那邊被熊茂上了鐵條,就算你狂暴狀態一時半會也出不來。”
“呃,可是……”
“快去啦,可是什麼!”龍塵斯不滿地瞪圓了眼睛,先成年的還這麼多話!
死狼就是矯情。
說著一屁股把人拱進了小黑屋裡,“晚上我會去給你送飯的。”
“噢,記得多留點肉給我哈。”
“切——保證——”一塊也沒有!
必須給你送剩飯。
但就在這時,“轟隆——轟隆——”從頭頂上傳來了一陣巨響,震得地動山搖,地洞裡灰土揚起。
斯萊特抱著花盆的手微微一鬆,有些奇怪地抬起頭,卻在察覺到幾股不同的氣息後眉頭緊促。
狼族?
炎沒有他那麼敏銳的五感,卻也感覺到了不對勁的氣息。
很熟悉。
然而能讓他熟悉的還真是不多,一個是熔岩巨人一族,一個便是他們世世代代守護的狼族。
熔岩巨人一向隱居避世,那麼肯定是狼族了。
果然是因為小狼快成年,那群沉不住氣想要先下手為強了麼?
他也不解釋什麼,隻是快速與正在收拾書本的熊茂交換了一個眼神,緊接著一個去找廚房裡忙乎的男人,一個去小黑屋裡逮狼了。
看來這裡住不到老三成年的日子了,今晚就得搬走。
“簡單整理一下你的花盆斯萊特,能帶上的都給小龍背。”
“憑什麼我背啊!”龍塵斯大叫起來,卻在對上斯萊特淡淡的目光後,瞬間變得乖順老實,“咳,我知道了,不就是背花盆了,勞資神馬都可以背!”
這是屬於一群非人類們的獨特溫柔和體貼,讓比較小兩個背著行李就證明他們是先走的一批,而成年的兩隻肯定會留下來斷後的。
龍塵斯很鬱悶地背上了大包裹,卻不得不承認自己現在還“小”,實力不夠。
逞強的結果就是拖後腿,而拖後腿的結果……一定是他們承受不起的。
“爸爸,跟我走。”斯萊特抓起男人的手,就朝地洞的另一個出門跑去。
司徒天一手拿著鍋鏟,一手捏著鹽勺,圍裙都沒摘,因為不用出家門,他甚至連臉都沒洗呢。
“這是乾什麼去啊?剛才那是地震了嗎?”
“啊,不是。”
“那怎麼回事,我們跑什麼?誰來了?”
“仇人……”
“臥槽!彆拉我!”司徒天調頭就想往回跑,卻被斯萊特和龍塵斯緊緊抱住了大腿。
“爸爸……他們會解決的。”
“爸爸,彆回去,我已經把錢袋和你喜歡用的剪刀針線都帶了,明天到了新的地方你還可以給我們做衣服。”
司徒天臉色白得嚇人,地洞頂上轟隆隆不斷就知道情況一定很糟,他怎麼能先走把兒子們留下?
可是不走呢?我又能為他們做些什麼?
司徒天陷入了一種深深的矛盾中,無奈之下隻能朝留下的三個兒子丟了三個在言靈能力基礎上改進的保護咒,勉強能起到一種短暫保護膜的效果。
很可惜的是時間太短了,他的能力原本他雞肋,如今接著以前的能力順藤摸瓜開發出新的技能已經很不錯了。
最多隻能保證五分鐘。
不,不能就這樣走了!
“小狼——熊茂——炎,爸爸等你們,快點回來!”
男人撕裂般的吼,響徹整個地下洞穴。
“笨蛋爸爸,知道了,我還想趁晚上偷親你呢。”司狼爬到了炎的肩膀上坐下,臉上笑得像個傻瓜。
如果現在能成年就給力了,直接把那群不自量力的家夥們都捏死,不費吹灰之力的。
感覺到男人和小龍斯萊特他們的氣息成功離開了地洞,朝另一個完全相反的方向跑了出去,三隻相對而視,互相點頭。
“小貓,斯萊特那小子臨走前塞給你什麼東西了?不用再往背後藏了,快點拿出來吧。”
“嗬嗬,被你發現了。”熊茂臉上毫無尷尬,從背後拿出了一株剛剛長成型的奇特草藥。
“就是這東西害得我們上次失控了?”
“不。”熊茂也覺得很神奇,他推了推眼鏡,也不理會已經闖破了家裡大門,正步步緊逼的狼族,不緊不慢地解釋道,“上一次的隻是個骨朵,這次徹底開花了。”
“然後呢?”
“嗬嗬,然後?沒有然後了,你把它放在鼻子下麵兩分鐘就可以成年了。”
“哈哈哈,那個臭小子居然有這種東西?果然是天生種地的!小龍如果知道了會羨慕死的可以嗎?”
“當然可以。”
此時此刻,炎拖著司狼,司狼身邊站著熊茂,一個談笑風生,唇邊笑容不減,一個擁有可愛的娃娃臉,每次露笑時臉頰上都會浮現兩個小酒窩,看起來特彆可愛也特彆無害,但誰知道這貨其實是最恐怖的?
彆惹我,不然我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麼事來。
老大依舊淡定得麵無表情,這種男人往往不用任何言語就能表達自己的內心。
比起說話,他更喜歡直接行動。
“大少爺,很久不見了。”一群凶神惡煞眼冒血絲的餓狼將三隻團團圍在了正中央,為首的那匹狼,露出了一個貪婪的笑容,“二少爺讓我們向您問聲好。”
“噢?二弟有心了。”麵對成年狼群,說不緊張一定是假的。
但是有炎在身邊,還有熊茂這個詭計比全大陸人加起來都多的研究狂在,他隻覺得安心。
還要趕去見爸爸的。
爸爸,一定要等著俺吃乃豆腐嗷!
“還有其他話想說嗎?”沒有就快點動手吧,光說不練我都替你們累。
“嗬嗬,這位就是炎少爺了,好幾年不見,還記得我嗎?”那狼似乎不想馬上動手,反而和炎也套起了近乎。
炎點點頭,“修斯,你沒死。”
“是啊,當年我命大被二少爺救了下來,逃過一劫。司家欠我一個交代,不過啊……族長大人是不能給我了。”
“媽媽怎麼了?”司狼牙齒一力,眸中冰冷。
“媽媽……?嗬嗬,大少爺不用急,您很快就可以陪族長大人去做伴了。送死吧——”
“渾蛋,司嵐那個沒良心的!”司狼怒了,也不聞花了,直接把它朝那狼臉上一丟,五指凸起,鋒利的爪尖快速冒出。
“什麼,獸化了?他成年不是在這月初五嗎?”
“誰規定……不成年就不能獸化?”司狼張開血盆大口與三隻成年的銀狼顫抖成了一團,也不知道為什麼幾次險險的避開都應該至少有點擦傷的,他身上卻一點事兒也沒有,屬實古怪了。
但是現在哪有功夫考慮那麼多?下一輪更多的狼朝他撲了過來。
老大被圍攻應接不暇,老二邊忙著應對突襲邊想辦法助他們快速脫困,也是無暇分身的。
那麼現在就隻能靠我了?
“吼——”不遠處傳來了一聲熟悉的嘶吼,是每當龍塵斯憤怒的時候習慣發出的。
正在與狼群廝殺的三隻立刻暗道不好。
聲東擊西,被他們送走的爸爸中了埋伏。
“你們都去死吧——”司狼徹底紅了眼睛,鋒利的爪尖再次暴漲,銀色的毛發取代了原本的灰色頭發,獸化100完成。
眸中的憤怒,逐漸被空洞暗黑取而代之。
成年了。
“嗷嗚——”俊美颯爽的銀狼,以高傲的姿態衝出了一條血路,在黑暗和廝殺群中指引著他的兩個哥哥前進。
他們看似混亂廝殺,實則在漸漸的朝爸爸他們奔走的方向前進。
不光是司狼,連熊茂都使出了熊茂一族的殺手鐧——重拳出擊,將所有力量都化為拳頭,一下揍飛一隻狼,頭破血流鼻口竄血是小,倒地不起呼吸微薄的更是不少。
他們可以忍受自己受傷,卻絕對容不得那個男人受到一丁點危險。
“火焰,燃燒!”
戰場最終化為一片火光,一場血戰在黑夜中無聲無息的結束。
他們三個顧不得喘息,馬不停蹄的順著氣息朝那處狂奔而走,直到看見那路的儘頭,昏暗的路燈下,男人牽著兩隻包子的手,焦急等待的表情。
“爸、爸爸?”他沒事?
“龍塵斯,那你亂叫什麼?”滿身是血的司狼哭笑不得,白殺那麼快了,真是浪費我感情。(其實心底鬆了口氣的說)
龍塵斯鬱悶,“還不是斯萊特忽然在我屁股上掐了一把。”
毫無防備,怎麼可能不叫出來?
“再說平時我不是總這麼叫麼?”你也沒少玩我啊。
司狼無奈的搖了搖頭,接著就被爸爸拉過去上下檢查了一番,確認他沒事才鬆了口氣的。
這絕對不是結束,也許隻是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