贈你暖光!
一家人加上馬曉宇,這個年過得溫暖而祥和。發生了那麼多事,彼此都是幸福的,便是最好的結局。
過了年就要各自忙碌了,邵安過了初六就回了縣裡,邵乾也先回去了。因為學校沒有開學,莫桐回去沒有什麼事情乾,他估計又要忙上一段。乾脆讓他回老家同馬曉宇一起去大堤上玩。
過了年就開始有了點春的氣息,這邊流動的黃河水是不會大麵積結冰的,中間波光粼粼的地方便有一群一群的小野鴨鑽上鑽下。倆人一人一個背包,裝上水和買的燒餅,沿著黃河大堤走了一段就下了河提。都是沙土,弄得滿鞋子都是。
莫桐因為父母態度的事,心裡總是有些不開展(開心),馬曉宇說“親情是相互的。有時候說父母不能接受同性戀,倒不如說他們也是自私的。你看,他們哪一條不是從自己的角度出發?”
當然,這麼說就有些偏激了。哪有父母不對兒女好?隻不過他們都想兒女一生平順地跟著自己的設定走下去。你跳出去了,他們就覺得失望。你跳出去並且太離譜讓他們沒臉麵了,自然就生出一種對兒女不成器的惱恨來。
“你呢?當初你爸是什麼態度?”
“我倒是希望他有態度。我放養怪了,當初馬曉天在家裡那麼說。我就說,是啊是啊,我就是同性戀,你們滿意了吧?你猜怎麼著?”
莫桐聳肩表示猜不到。馬曉宇笑了一聲說“我爸那時候肯定是以為我生氣故意這麼說的。後來他反應過來,還真問過我一次。我說當初我坦白你都沒表示,就證明不管我任何事情了,現在也不用來表示關心。反正你兒子已經歪了。”
“然後?”
“然後我就半個月沒下來床。我那時候還和張軍談著呢,等我重新撿起生命的希望出門的時候,就看見他摟著馬曉天的肩膀在街上溜達呢。我當時就想用我爸的無影腳,把馬曉天揍個生活不能自理。”
“你們兄弟倆其實挺奇怪的。你總說討厭他恨他,也沒見你動過手。他也是,老是和你過不去,好像也沒觸及什麼實質性的東西。”
馬曉宇撿起一塊土坷垃扔到河裡去,驚走了一隻野鴨子,哼了一聲說“我是沒揍他,可是不代表我不像揍。你說他沒觸及什麼實質性的東西?你錯了,他做的每一件事都是為了讓我痛苦,讓我活不下去,可我偏不,我要好好的活著,比他活的更好。”
“不說了,都是些敗興事兒。”馬曉宇叉腰看湛藍的天,“我現在就好好過自己的生活就好了。馬曉天能跟到我大學,卻不能跟我一輩子不是。我也不能為了不讓他欺負而活著,我得為自己活著。”
馬曉宇扭頭看莫桐,指著自己的腦門說“有沒有看到金光閃閃?”
莫桐驚訝地張大嘴巴,殷切地伸手拉住他,“東華教主,簽個名吧!”
馬曉宇眼珠子轉了轉,想個半天一甩手氣道“你才是鐵拐李!哪有我這麼帥氣的鐵拐李!”
東華教主對莫桐一路追殺,倆人直跑得滿臉都是沙土才停下。馬曉宇氣喘籲籲,剛想找個地方坐下,一扭頭就被旁邊茅草堆裡蠕動的東西嚇得尖叫一聲扭頭就跑。莫桐莫名被嚇了一跳,下意識地跟著跑。等跑出去一段兒莫桐才拉住一臉蒼白的馬曉宇問“你看見什麼東西了?”
馬曉宇比劃了一下,“人,人頭吧,還沒死透。”
說完馬曉宇就給愣了,剛才看見一個圓乎乎的東西在移動,還有黑毛的,就覺得是誰拋屍荒野了。現在想起來,若是人頭,除非是把那個人活埋在那裡,不然怎麼可能離了身體還在動?
倆人對視了片刻,開始慢慢往回走。馬曉宇不放心,還找了一根看起來很具殺傷力的樹枝,原地耍了幾下才繼續走。等倆人走近了,就聽見嬰兒哭似的嗚咽聲。很淒然的聲音,很荒涼的野外,讓兩個人不由自主地就抖了抖。
馬曉宇鼓起勇氣撥開茂密的乾茅草,發現裡麵蠕動的球已經變成了一長條。應該是隻狗吧,之所以說“應該是”,主要是那狗太淒慘了。不知道是不是被之前來這裡人玩的人打傷扔在這裡的,反正已經快要死的模樣。
馬曉宇說“好在是冬天。我之前在外麵玩兒,見過夏天受傷頭上長了蛆還沒死的貓貓狗狗。”
莫桐眼角抽了一下。
那黑狗看見人挺害怕的模樣,嗚咽聲都開始發抖了,似乎是想挪,卻顫悠悠地站不起來。莫桐這才看了下旁邊的沙地,發現一條很明顯拖到這裡的痕跡,不禁為這狗的求生意誌生出一點敬佩。
“怎麼辦?”莫桐看著可憐兮兮的黑狗問。
“我怎麼知道,唉,就是一土狗。要是長的稀罕點兒,也不至於被打斷腿扔這裡。”
“你把它帶回去養吧。”
“為什麼我養?”
“你男人家有錢,地方也大。”
馬曉宇說“那把它打死好了,長好了也是個瘸子。”
“那怎麼行。”莫桐從包裡拿出燒餅扔給它,那狗聞了聞也沒吃,就盯著他們眼神戒備地看著。
莫桐蹲著看了一會兒,見它也不吃,站起來說“走吧,等咱們轉一圈兒回來它要是把燒餅吃了,我就把它領走。”
馬曉宇覺得莫名,“為什麼吃了你的燒餅才領走?”
“有力氣吃東西說明還有救,不然我把它弄回去也沒地方埋啊。”
“好吧。”馬曉宇歎息,“我還以為我們都是善良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