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回_海捕文書_思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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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回(1 / 1)

海捕文書!

下五門猖狂越獄,大理寺海捕文書

那男子聽聞誌新此言,因點頭柔聲說道“彆怕,你娘不會有事的。”說罷伸手在他脈門上輕輕一按,誌新隻覺周身經脈有種說不出的舒服受用之際,又見這男子很有些麵熟,隻是一時想不起來曾在哪裡見過,到底心中十分放心,竟不能支持,將頭一歪昏睡過去。

那男子見誌新接受自己功體修護之後睡熟了,因俯身將他抱起,悄無聲息潛入草屋外間,動作輕柔地將他放在外間炕上,因躡足潛蹤來在內間棉簾之處,側目向內觀瞧之際,卻見內間的賊人正等得不耐煩,隻是同鄉不來,自己又不好先動手的,因口內嘟嘟囔囔道“取個燭台罷了,跟那小雜種費什麼話,早晚也是個死,就賞他個痛快也罷了。”一麵覬覦著姒飛天的絕色麵容笑道“先教你兒子到那邊兒等你,一會兒咱們兄弟就送你去往西方極樂世界。”說到此處因有些動火,卻是等不得他同鄉,伸手就要往緊要之處摸去。

那親兵正欲輕薄身下的美人,隻覺背後一股衝天殺氣臨身,隻是他雖是親兵,不過尋常花拳繡腿,並不曾真的涉足江湖,因回身意欲看個究竟,誰知回顧之際,卻見一雙血紅的雙眼就在身後緊緊盯住自己,不由唬得大叫一聲,雙手撐在炕上往裡退縮而去,一麵摸索著腰間的官刀,一摸之下心中暗道不妙,方才脫去外衣上炕之際,因嫌費事竟將那官刀擱在門口桌子上,如今卻是手無寸鐵。

那人見他摸索官刀,因搖頭笑道“官爺不用怕,如今雖無利劍在掌,卻也是官爺揚名立萬的大好時機。”說罷見那兵丁依舊是麵目茫然,因笑著從身上取出一張海捕文書擲在他臉上道“何如不認得故人?”那親兵定睛觀瞧之際,卻見海捕文書之上儼然描畫著下五門門長錢九的畫影圖形,因抬頭一瞧,卻與麵前的男子竟有七八分相似之處,因失聲喊道“你是逆賊錢九!”

那男子聽聞此言不置可否笑道“是不是的,還要官爺將我拘捕歸案,太爺麵前我自有招對,如今既然你失了兵刃,少不得我也陪官爺走上幾招拳腳功夫罷了。”因不待那親兵反應,伸手在他腰間的汗巾子上一抓,右臂膂力一貫,將那親兵扯在手中,向上提縱之處,竟將那親兵單手舉過頭頂,就往門外走去。

那親兵好歹也是個成年男子,如今竟被此人單手舉過頭頂,便知他膂力竟有千鈞之力,如若兵刃在手或可鬥上幾招,這拳腳上如何是他對手,卻不是要給活活劈成兩半,因唬得顧不得許多,殺豬也似的喊叫起來,還未曾喊出兩聲,卻見錢九眉頭一蹙,身形一晃早已出了外間,因將那親兵往地上一貫,未等他爬將起來,一手卡在他喉間蹙眉道“堂堂男子,死便死了,有何懼哉?如今叫嚷起來驚動了高親貴鄰,你這臉麵性命要也不要?”說到此處,因掐住他喉間的雙指微微發力,卻見那親兵雙眼一翻,口吐鮮血,隻覺喉間一熱,定睛觀瞧之際,卻見自己一截喉管竟給那錢九扯在手中,不由驚恐地喊叫起來意欲求助,隻是話到嘴邊,卻變成一串無意義的低鳴之聲,方知自己失了喉管,卻是無法出聲求救了。

那錢九見了親兵這等狼狽神色,因點頭笑道“這才是,我平生最瞧不上貪生怕死之輩,如今官爺威武不能屈,竟不出聲求援,錢某佩服的很,此番你我點到為止,便是走上幾招,想來並無大礙。”

因說著,回身往場院之中一站,卻連個架門也不亮,隻是負手而立,對那親兵點頭笑道“常言道窮不與富鬥,民不與官爭,此番還請官爺先賜教幾招可使得麼?”

那親兵如今雖然給錢九折損了半條命去,隻是他久在公門,心中卻有些算計,因想著自己一味逃跑,那錢九言明了最恨貪生怕死之輩,到底逃不出生天,倒不如與他拚死一戰,就算不是他對手,萬一打鬥之中發出喊喝之聲,那錢九是個在逃的欽犯,想必不願節外生枝,許是驚動旁人自然就走了也未可知,想到此處,因爬將起來,拉了個架門,踉踉蹌蹌就往錢九身上撞將過去。

那錢九郎卻未曾想到他有這般肝膽,因讚了個“好”字,卻也不躲不閃,隻等那親兵臨身之際,將精妙身形微微一晃,避過來人攻勢,反身一扣他手腕攥在手中笑道“官爺不曾嫌棄,這般照顧小人的妻房,小人怎能不敬。”因另一手箍住那親兵小臂關節之處,手上發力,竟將那親兵的臂骨活生生從他身上卸了出來。但聽得那人哀鳴一聲,意欲慘叫卻失了喉管,右臂向下一垂沒了力氣,錢九卻也不曾鉗製他,因俯身看著那親兵蜷縮成一團,疼得在地上打滾,卻是含笑蹲在他身旁好整以暇道“常言說溫柔鄉是英雄塚,官爺這等威風,若說趁我不在家中倒要抬舉賤內,小人也不敢爭競,隻是這美人自古卻是不好招惹的,想我堂堂下五門門長之位,隻因招惹他一回便身陷牢獄十年光景,隻怕官爺雖然命格高貴,卻也消受不得這美人恩呢……”

那親兵聽聞此言不由唬得魂飛天外,敢情這姒飛天竟是錢九的妻室,自己兩人莫不是好死不死招惹了這般難纏的人物,常言道奪妻之恨不共戴天,如今鬨出來,自己焉有命在,想到此處不由方寸大亂不成體統,卻是本能支配之下,連滾帶爬就往門外跑去,未走幾步,隻覺膝間一陣劇痛,撲通一聲跪了下來,隻覺兩膝臏骨碎裂相仿的疼痛,早已癱在地上動彈不得,因掙紮著回頭一瞧,卻見錢九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副鐵鎖,兩端係著兩個鈴鐺,卻是好看,想必方才竟是這鈴鐺擊中了自己的臏骨,竟給他硬生生擊碎了。

錢九見放倒了那親兵,因點頭笑道“官爺比劃幾招未曾儘興,怎的怯陣走了,莫不是瞧不上我錢某麼?”說罷不等他答言,因信步悠閒來在後院之處,未幾手裡扯著一人的發髻,將他自後院拖將出來,但聽得那人口中嗚咽,恰如那親兵一般,因抬頭細看時,原是自家同鄉,卻見他喉頭之處一片血紅,想必是遭了同樣毒手,一邊肩頭之處的關節竟被人徒手挖去,雙腿也僵死一般地掛在身上不能動彈,不知方才遭了什麼非刑折磨。

那親兵見了此番修羅景象,方知往日六扇門中傳言不假,那錢九郎不愧是下五門的門長,果然手段毒辣性情乖張,弱冠之年便已名動江湖,六扇門裡雖然精英儘出,十幾年來卻未曾將其逮捕歸案,若不是十年前陰差陽錯之下中了他手下部將的迷香,廢去五成功體,隻怕如今依舊逍遙江湖之間,便是如此,當年到底折損了幾十條六扇門中的精英捕頭,方才將其製住,把兩條鐵鎖將其鎖骨扣住,方才拘束得住他,隻因當日三堂會審之際,朝廷不知何故發下批文,將那斬立決的文書駁了回來,再判斬監侯,依舊駁回了,附帶旨意壓入天牢之中嚴加看管。

當日大理寺正卿因不能上達天聽,又怕擔著乾係給那錢九脫逃,隻因自己追捕此人十幾年之久,深知他武藝卓絕已在出神入化的境地,為保頂上烏紗,竟動用私刑,將那錢九的武骨活活剔去,原本幾個折損了弟兄的六扇門捕頭意欲見他鬼哭狼嚎一番給自己人報仇,誰知觀刑之際,那錢九依舊與大理寺正卿兀自談笑風生,見仵作抽去自己的武骨,還笑談如今隻剩下臭皮囊,將來出得獄門,隻怕新婚妻子嫌棄自己不能人道等語。那幾個六扇門的精英原是去嘲諷錢九,如今見了這駭人景象,倒把自己唬得魂飛天外,未等看完便紛紛推脫有事辭了出來,一時之間在六扇門中傳為怪談。

那兵丁想到此處,卻聽得錢九冷笑一聲道“我當年入獄之際,剛行了冠禮沒幾年,新婚妻子不過及笄,如今我年近不惑,內子也是快滿三十的人了,人都說小彆勝新婚,如今我們夫妻十年不曾親近,少不得進去快活一番,兩位官爺不如趁此機會往鎮上求助,若是趕得及,錢九便在此地高臥,依舊等人來尋,若等我提上褲子,兩位還不曾尋來官兵,可就彆怪我以妻兒為重,少不得殺人滅口。”說道此處,輕佻地嘻嘻一笑,一麵解了身上的汗巾子,一麵哼著小曲兒往姒飛天家的草屋走去。那兩個官兵聽聞此言對視一眼,竟借著僅剩一臂的微薄之力狠命往門口爬去。

錢九進了草屋外間,見誌新依舊躺在炕上睡得正香,因伸手扯開一床棉被蓋在他身上捂嚴實了,見他嘴角還有血跡,因掏出袖內的錦帕在他嘴角一抿,摩挲了幾下他的小腦袋笑道“好小子。”

安頓了誌新完畢,因伸手打起棉簾進了內間,見姒飛天早已昏迷在炕上,卻是寵溺一笑,因脫鞋上炕扯了棉被蓋住兩人身形,將他摟在懷中細細端詳了一會兒,俯身在他耳邊低低的喚了一聲“飛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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