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回_海捕文書_思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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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回(1 / 1)

海捕文書!

誌新童泄露身份,師兄弟生離死彆

飛天見了那彌琉璃這樣態度,倒也無心理會,因上前對著水嫣柔福了一福道“如今姐姐的兄弟家中有事,隻怕不得照顧,左右這裡與姐姐家裡是一樣的,如今好歹幫襯著看看房子,我與老爺要往衙門裡去,隻怕這幾日不得空逢迎姐姐起居,如今留下門房與這丫頭服侍你們母子兩個,等閒了時咱們再與姐姐分辯分辯。”

那水嫣柔方才見他夫妻兩個言語之間,倒也將事情來龍去脈厘清了大半,如今知道他家中遭了橫禍,因麵上過不去借住在他家裡,隻得抱了孩兒站起身子道“妹子家中有這樣的大事,論理我們做兄嫂的也該幫襯些,隻是常言道窮不與富鬥、民不與官爭,如今你們那大哥不過是街麵上一個打鐵的手藝匠人,若說往衙門口討情份,隻怕未曾見了太爺早讓官人兒們趕打出來了,我一個年輕媳婦,也難賣頭賣腳的,若說使錢的事情倒不在緊要,這幾年賣賣鋪戶生意還不錯,倒給白羽攢下幾個媳婦本錢,若是用得著時我就取了來給你們錢莊上兌了現銀子使。”

金喬覺夫妻連個聞言連忙推辭,一麵解釋此事並非銀錢可以辦到,又安慰了水氏幾句,勸她安心住下,如今家宅不寧,正需要有人在此間看看房子等語,水氏聞言推脫不過,隻得答應暫住幾日。

飛天安撫了水氏,因轉身意欲囑咐那彌琉璃好生服侍,誰知但見她頑皮一笑道“奶奶的難處婢子多少知道些,如今就算是要探監,奶奶隻管帶了婢子進去,總不叫你受一星半點兒的委屈也就是了。”

姒飛天聽聞此言正欲出言斥責,轉念一想當日那琚付之無禮之時,倒是這丫頭俠骨柔腸挺身護主的,雖然脾氣秉性急躁了一些,倒也待自己儘心儘意的。況且此番進去,自己與誌新定然關在女監之中,到時起居坐臥多有不便,帶著個丫頭倒是便宜,那琚付之既然是多半為了自己設下這樣圈套,想必飲食起居上不會為難,況且當日他吃過彌琉璃的暗虧,常言道賊人膽虛,即便是縣裡的相公老爺,這樣霸占良家女子的事情到底見不得光的,有著丫頭跟在身邊,倒也是個藩籬。

飛天想到此處,因點了點頭對金喬覺道“隻是不知帶著丫頭去合不合禮數,我自己女監住著,到底不便宜。”因說著對金喬覺使個眼色。金喬覺不知師弟心中盤算幾何,還道是他唯恐沒入女監之中梳洗更衣不方便,如今帶了貼身侍女,沐浴更衣之時外麵有人把守著倒是妥當。因點點頭道“這有什麼使不得的,就算此番你們是待製進去的,到底不是一般女囚,想來那琚付之也不敢太難為你,就帶了這丫頭去吧,我見她雖然年紀輕輕,倒是個俠肝義膽的脾氣,許是鎮住了那廝也未可知。”

一時間賓主幾人商議定了,因安頓了水嫣柔母子往內院兒套間中居住,姒飛天與彌琉璃匆匆拾掇些應用之物,叫門房上套了馬,因動身往女監之中報到。正在準備之間,但聽得有人拍打院門,叫門房迎進來一瞧,原是酆玉材酆大先生。

金喬覺見了酆玉材,因有些急切躬身施禮道“多謝師兄夤夜之間為我小犬的事情奔走,隻是不知內中深情底理如何?到底誌新給人拘束在何處,可曾受苦?”酆玉材一麵與他夫妻兩個見禮一麵出言寬慰道“誌新暫且不妨的,你賢伉儷兩人切莫自亂陣腳,如今卻如我所預想的一般,人並不在監中約束,我因在衙門口中走了一趟,並不曾尋得些許蛛絲馬跡,因借故往那琚付之門房上閒話幾句,遞些票子,那人原與我有些相熟的,因擔著不是告訴了我,原是你那賢妹將誌新拐回家中看管起來,隻是如今侯門似海,況且那琚付之的高堂早年也曾在江湖之中揚名立萬,頗善消息埋伏,想是那狗官得了些真傳的。我打探消息出來,複又換了夜行衣靠從後門摸進去一探,竟不曾得了小官人一點蛛絲馬跡。隻是如今既然他拐帶了誌新隻為要你家小待製,這性命之憂自然是沒有的,就不知是否受了什麼委屈,想來那狗官即便嚴厲些,如何能與個孩子計較起來,來日傳將出去,他的名聲體麵還要不要了。”

金喬覺夫妻兩個聽聞此言,方才略略放心,想來為今之計,除了姒飛天自投羅網之外卻也沒甚彆的法子,隻得千恩萬謝那酆玉材酆大先生,一麵吩咐門房好生將人送出府中。隻是飛天聽聞這樣消息卻是一時半刻也等不得的,因對金喬覺道“如今時候也多早晚了,再耽擱下去不知咱們孩兒要受多少委屈,如今即便留我住一夜也總是懸心,倒不如趁著沒起更的時候過去認個罪,先將孩兒保釋出來才是正經。”

那金喬覺雖然心疼妻子,怎奈四兒一心記掛著誌新,就算勉強留下,一夜之間也要心急如焚的,倒不如叫他們主仆兩個先過去,自己派遣些人手在監中外圍打聽些消息,若是不曾吃虧受苦,便去江湖上尋訪那錢九郎一番,若能歸案便罷了,若捉不得時,以四兒的武功也足以自監中脫身而出,倒也未必就會吃虧的。

想到此處,因點頭道“我知道你的心思,如今並不能強留你在身邊,隻是此去好歹留心,衣服飲食隨時添減著,若短了什麼東西使時,隻管教那琉璃丫頭出來傳話,我自然著人給你們傳遞進去,若內中有人作踐你們,卻不必等我,依計行事要緊。”

飛天聞言點了點頭道“你說的這些我都理會得,如今我們去了,你且安安穩穩睡一覺,天明之後去領了龍簽大票、海捕文書帶在身上要緊,若要出去尋訪辦案時也彆儘穿著官衣兒,仔細那些亡命之徒,多帶幾個得力的人跟著你,當季的衣裳多帶幾件換洗的,彆怕麻煩,出門在外總要窮家富路才好的。”

金喬覺原本正在生離之際,心中多少悵然若失,如今聽得這小師弟一番溫柔體貼的言辭,當真如沐春風一般,因也顧不得丫頭在旁,上前攜了他的手柔聲說道“此去你我二人都要保重,放不辜負那白首之約。”飛天此時彆離之際,卻不知怎的心中生出多少不舍之意,因不似往日含羞躲避,卻是眉目似蹙非蹙地深看了那金喬覺兩眼,因點了點頭道“你放心。”遂扶了彌琉璃的手臂轉身迤邐而去。

金喬覺因行出院門之外送他主仆兩個舉身登車,直到那馬車走得連燈籠也瞧不見了,方才轉身回房安置,隻是往日皆有四兒在外間上夜,如今聊聊長夜,卻是難以安枕,隻得心中盤算一些此番外出公乾的事宜,想著挑選哪幾個得力的捕快與自己同行,明兒上堂領了差事,又如何與那狗官虛與委蛇一番,隻想到了鼓打三更方才朦朧睡去。

放下金喬覺如何輾轉反側不提,卻說姒飛天帶了丫頭彌琉璃上了家裡的小安車,因沿路之上卻是愁眉深鎖倦容低垂,一望十分淒楚絕豔,那彌琉璃卻是看住了,因含笑打趣道“奶奶如今記掛著咱們家小官人,倒當真出落得一副病西施的樣子呢。”

飛天原本心中煩悶,又十分憂心孩兒的安危,因無心與她說笑,隻淡淡的申斥了一句道“休得胡言,都是你前兒說話辦事不謹慎惹出的禍端來,如今進了女監之中,凡事都要謹言慎行,若是再有什麼衝撞了那縣太爺的地方,隻怕老爺那兒更加難辦了。”

彌琉璃聽聞女主人苛責之言,非但不惱,反而低眉笑道“奶奶也太肯動心思了,此番咱們進去,且看奴婢如何收拾那狗贓官,與那忘恩負義的賤人,也好教他們領略領略姑奶奶手段如何。”

姒飛天見這丫頭不受教,反而這般好勇鬥狠起來,倒有些後悔自己帶了她進來,隻是如今已經出來,也隻得罷了,因又教訓了她幾句,複又隨身取出一本殘破書卷來,內中卻是疊得整整齊齊的一遝銀票,因抽出幾張來遞在彌琉璃手中道“等一會兒去討了誌新出來,若是有人攔著不許他一個男孩子進女監時,你且冷眼旁觀著什麼樣的人位份怎樣,裁奪著給他們幾兩銀子打發了,誌新雖然已到舞勺之年,到底在我身邊嬌養著長大的,自己去了男監之中如何使得?”

那彌琉璃一手接過銀票來,口中答應著,卻隻拿眼睛瞟著那卷殘破舊書。姒飛天見了因不解道“你隻管瞧我手裡做什麼?”那彌琉璃見狀蹙眉道“怎麼我瞧奶奶手裡拿的好像是一本繡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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