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彎不甘被他小瞧,不由得憤恨癟嘴“你又不是當事人,怎麼知道我說的不是真的?”
“我當然知道。”賀青蘆的臉色分外柔和,笑意滿滿和煦如春,“說起來,我也算眉嫵半個主人。”
龐彎抬頭,驚慌失措看著他。
“你可知孤宮宮主姓賀,名少辛,彆號山寒翁?”
賀青蘆瞧著她一臉震驚的呆傻樣,心情越發的好。
“賀少辛是你爹?”龐彎的下巴掉到了床榻上——竟然有這麼大的兒子,孤宮宮主太早熟了吧!
賀青蘆微微一笑“他是我叔叔。”
“山寒翁……”龐彎想起當前所在宮殿的名字,禁不住瞪大眼,“莫非你……”
賀青蘆靜靜看她,不動聲色道“我便是這孤宮的繼承人。”
啊!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原來心心念念要找的人竟早就出現在身邊,而自己還差點付出了半身不遂的代價,龐彎禁不住悲從中來。
賀青蘆本以為少女會用崇拜的目光仰望自己,卻見她隻是紅了眼眶,跟委屈的小兔子似的,禁不住有些納悶。
“你為何傷心?”他奇怪極了,伸手去撥弄她。
龐彎一方麵惱他沒有早些說出實情,另一方麵又氣自己當初怎麼就沒多聯想下,心思紛亂繁雜,下意識甩手打他“彆煩我!”
賀青蘆臉色一變。
這小丫頭實在不知好歹,自己紆尊降貴的去關心她,竟然還被她當做驢肝肺嫌棄起來!
少爺脾氣湧上,他索性也冷著臉坐在床邊,不說話。
兩個人就這麼一聲不吭坐了半天,龐彎傷春悲秋夠了,這才想起正事。
“我師哥呢?你先把他放出來吧!”她轉頭去扯賀青蘆的袖子,聲音沙啞。
賀青蘆憋著滿腔的怒氣本欲發作,抬頭卻見少女臉色蒼白眼神柔軟,心中的火不知怎的就消去了一半。
“他打傷了我五個殿主,憑什麼要放他?”他側開身,語氣漠然。
“你怎麼不講道理?”龐彎著急起來,“要想見宮主就必須闖過十二殿關卡,這是你們自己定的規矩,刀劍無眼,願賭服輸,這不能怪到我師哥頭上!”
賀青蘆冷笑“原來拜月教少主還是你師哥?想不到你這婢女身份頗高。”
龐彎一怔,這才想起賀青蘆至今還不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
可怎麼跟他解釋呢?拜月聖姑已是過去式了,她現下確實是南夷的婢女。
“我、我與少主從小一塊兒長大……”她想了想,決定隱瞞那段蒼白的曆史。
賀青蘆覺得她的解釋聲很是刺耳,揮了揮手不耐煩道“不說這個,你胸口的傷究竟怎麼回事?是不是因為那聖姑得的?”
他向來不太關心江湖上的事,這次也是見龐彎找上門來,方才想起去問拜月教的事。
屬下稟報說,拜月教這一年不太平,少主未婚妻被殺,精心栽培的聖姑也不知所蹤,教主左淮安又吃了雄心豹子膽,在武林大會上暗算第一美人,激起了江湖眾憤。最近名門正派正聯合起來要集體討伐魔教,估計拜月教不久之後在劫難逃。
賀青蘆並不在意所謂的正邪之爭,不過他記得龐彎曾說自己是魔教聖姑的婢女。見過了龐彎身上的傷口,他便在心裡琢磨,這傻丫頭是不是因為護主不利得了懲罰呢?
龐彎摸了摸胸口的衣襟,鈍痛湧上。
“不是因為聖姑。”她竭力露出一個不在乎的笑容,“是因為我輸了一場賭博。”
“什麼賭博會讓人受這種傷?”賀青蘆皺眉。
“……是莊家要我死,他用刀割開這裡,把我的心挖走了。”龐彎做了一個剜心的姿勢。
“沒有心的人不可能坐在這裡說話。”
哪知賀青蘆卻麵無表情凝視她,就像看著一個笑話。
——就知道跟這腦子一根筋的人說不到一塊去!龐彎語塞,氣鼓鼓瞪他。
賀青蘆瞧她這靈動鮮活的模樣,一時拿不定主意是否要將她以後不能習武的噩耗說出口。兩人正各自心懷鬼胎大眼對小眼之際,門口忽然響起錦地羅的稟報聲。
“少爺,混沌牢出事了。”
作者有話要說這章其實信息量相當大,你們要慢慢看。
皮埃斯最近幾個故事好像都偏愛剜心的橋段,我懺悔,大概是太久沒有吃涼拌豬心的緣故……我會改正的……你們表嫌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