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衛忙不迭點頭“正是,梅殿主身上的傷口隻有一處,不足以當即致命。”
“周圍除了慈姑,可還有其他動物經過的痕跡?”賀青蘆又問。
“不曾發現。”侍衛恭謹道。
賀青蘆搖了搖頭“牢裡養了那麼多珍禽猛獸,哪隻不是聞了血味就跳三丈遠?一人一蛇丟了那麼多血,卻偏偏連半頭獸都沒引來,你們不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嗎?”
侍衛大驚抬頭,臉色發白“莫非貫殿主說的怪物是?”
賀青蘆已經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袖子一甩“耳聽為虛,我要去見見那怪物。”
這句話說得實在自然,仿佛在說要去看天氣般稀鬆平淡。
確實,無論多恐怖多詭異的事情,到賀青蘆這裡都隻會分為兩類——感興趣的,和不感興趣的。倘若感興趣,他不介意花心思研究;倘若不感興趣,就算死人成千上萬,都與他無關。
這份冷漠早已融入了骨血,所以無論遇到什麼事情,他都會處驚不變。
龐彎豎起耳朵聽了半響,眼見賀青蘆要走,禁不住出聲挽留“公子請留步!”
賀青蘆想起龐彎還睡在床上,便停下腳步側身回望她。
“何事?”他麵無表情站在門邊,影子被陽光拉得頎長,風神俊朗。
“……可不可以也帶我去看看?”她被賀青蘆的氣勢所懾,話音禁不住有些發顫。但想到南夷也被關在出事的地方,心情又無論如何都不能平複。
賀青蘆清冷的目光掃過她的腿。
龐彎心頭一緊,正欲張口求情,卻見賀青蘆轉頭吩咐侍衛“將我做的輪椅拿來。”
侍衛領命,蹬蹬朝外跑去。
“哇!你是不是做了什麼對不起我的事?”
龐彎想著賀青蘆今天一係列不正常表現,幾乎是下意識的脫口而出。
——這家夥怎麼突然變得好說話起來?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賀青蘆一直在猶豫要如何告訴龐彎日後不能習武的事實。他素來驕傲,不肖撒謊騙人,但他心裡更明白,無法習武對江湖兒女來說意味著什麼,意味著人生的突然中斷。
這一遲疑,麵色便顯得有些難以琢磨起來。
“莫非你對我師哥做了什麼?”龐彎見他眉頭蹙攏,膽戰心驚開始思維發散,“你將他拿去做了人體研究?被迫器官移植?還是索性做成了觀賞玩偶?”
賀青蘆聽她三句話離不開南夷,不由得厭煩“是死是活,你自己下去看看不就得了?”
龐彎瞪他一眼,癟起嘴不再說話。
兩人沉默坐了片刻,滿頭大汗的侍衛終於將輪椅搬了上來。
動作慢不是他的錯,少宮主發明一大堆,突然說要輪椅,他不得不在倉庫裡找了半天。
“……勞煩你再推進來些。”少女瞧見輪椅進門,艱難的朝床沿邊攀去。
她的腿剛開始有知覺,還無法自主使用,一舉一動看起來都楚楚可憐。侍衛見狀剛想上前攙扶,卻忽然瞧見一雙修長的手橫在自己前麵。
“沒用。”
隻見少宮主板著臉鄙夷嗬斥了一句,伸手將少女撈進懷裡抱起,大步流星放到輪椅之上。
侍衛的手僵在半空,瞠目結舌。
不過少女並不領情,此時她在心裡正盤算著恢複武功後的首樁任務,那就是將這位少宮主的嘴撕個稀爛,再將他燒成一具永遠無法開口的骷髏。
作者有話要說到這章總算過度完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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