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朵清純的小花,最終還是被染上了腥紅赤色,再不會淨如白紙,再不會天真嬌憨。
她學會了仇恨,她將展開報複,她的未來將陷入著無休止的糾纏和鬥爭。
作為這一切的始作俑者,他心裡感到一種難以言狀的刺激和欣慰。
——她是因為我才變成這個樣子的。
隻要一想到這點,他心裡就莫名興奮,血液在血管裡快速流動嘩嘩作響,這種奇特的感覺比得知她還活著時更甚。
“你看那拜月聖姑是不是……”
百曉生的聲音忽然j□j,乾擾了他的回憶。
他笑了笑,看了百曉生一眼“你不覺得她很有趣麼?明明是隻小花貓,卻偏偏要張張牙舞爪偽裝成獵豹。”
“可廣陵王的軍隊……”百曉生皺眉,那鐵戟軍可是貨真價實的啊!
顧溪居的眼神一寒。
“我自有分寸。”他半閉了眼,似乎在嫌棄窗外的陽光有些過於明媚了。
“你太亂來了。”
阿濁給龐彎把完脈,驚慌失措在紙上寫下一行字,遞到她跟前。
龐她自然知道她說的是自己強行灌入三十年功力,並且必須在七天內全部消耗完畢的事。
“你放心,我已經想清楚了,如果不這麼做,根本嚇不跑那些前來攻山的人。”她拍拍阿濁蒼白的麵頰,咯咯吃笑,“好阿濁,彆難過,不過是少活十年而已,我想得開。”
阿濁眨眨眼,兩行清亮的淚水自麵頰上滑下來。
她拿起筆在紙上寫了幾個字,飛快的遞給龐彎。
——“求少爺。”
龐彎看著這張紙,有些啼笑皆非。
“你這胳膊肘往外拐的家夥,這不是逼著我去害你們家少爺麼?”她笑嘻嘻去戳阿濁的腦門,“你家少爺有他的立場,孤宮永遠不能涉足正邪之爭,他不能壞了自家的規矩。”
然而阿濁隻是不停的哭不停的哭,執著的將紙重新遞回她麵前。
求少爺!
求少爺!
她焦急的看著龐彎,嗓子裡發出啊啊的叫聲。
龐彎沒想到她會這麼執著,一時之間斂去了嬉笑之色,麵孔漸漸嚴肅起來。
“好阿濁,你以為,我沒想過去求你家少爺嗎?”她握住啞女冰涼的小手,聲音中有一絲苦澀,“我也想找一棵可以供自己依靠的大樹啊,我曾經比誰都想,想得發了狂。”
她深呼吸一口氣。
“可去求你家少爺,就是在變相害他——害他不仁,害他不義。我師兄殺了孤宮那麼多人,他如果答應出兵幫我,隻怕日後便再也做不成少宮主了。”
她話到這裡,嘴角微微向上彎,露出帶著點兒哀愁的笑意。
“退一萬步說,就算在他二叔的支持下勉強當上宮主了,這位置也未必穩。”
阿濁呆呆看她,一時之間忘記了哭泣。
“好阿濁。”她用拇指為啞女緩緩擦去嘴角的淚,神情有點恍惚,“也許現在你家少爺心裡確實對我有那麼一丁點好感,但假如我害他失去了未來,他終有一天會將我恨之入骨,我不能去冒這個險。”
她望著她,眼神溫柔得幾乎可以滴出水來。
“我不能用感情去換取一樁買賣,也不想依靠某個男人過完這一生,你明白嗎?”
阿濁先是拚命點頭,而後又恍然大悟般拚命搖頭,仿佛不知停歇的撥浪鼓。
她忽然站起來,猛的推開龐彎,一股腦兒朝門外跑去了。
萬籟俱靜的深夜,城郊的客棧裡。
有個衣冠楚楚的公子正望著天邊半輪橘月出神。
明明已是三更時分,他卻絲毫沒有睡意。
他在等,等一個人。
砰的一聲,房門忽然被打開,他驚喜轉過身去,隻見一個少女滿麵淚痕的站在麵前。
“少爺,求求你救她。”
阿濁朝他用力比劃著,渾身都在顫抖。
“求求你!救救她!”
她已經哭得不能自已。
“怎麼回事!你好好給我解釋清楚!”
公子緊緊箍住她的雙臂,眼中有怒火翻滾。
阿濁顧不得滿臉涕淚,朝他伸出雙手,一字一句嚴謹比劃著。
“救救她吧,她已心脈俱損,隻能再活五年了。”
作者有話要說影照的金手指是那麼好開的麼……哼
特彆說明一下,下周起我有事要出國一趟,比較倉促,最近特彆忙,所以文章更新先暫停一周,有什麼動向我會發在微薄裡,對不住大家了啊,請你們諒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