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番外花泥_陛陛陛下_思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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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番外花泥(2 / 2)

望著日漸消瘦沉默的她,我想,阿爹終究是會先一步離去的,以後這個世界上,隻有我能保護她了。

為了不讓阿妹繼續消沉,我帶著她踏上了前往孤宮的路途,這之後發生了許許多多的事情。最後我被孤宮所製送回教中,阿爹不得不動用畢生功力為我療傷。

“南夷,答應阿爹,假如你突破了洗髓經的最高重,便要永遠照顧你師妹。”

閉關前,阿爹忽然語重心長的叮嚀我。

我毫不猶豫答應了,就算他不說我也會這樣做的,畢竟她是我的親生妹妹。

不過出關後我萬萬沒想到,阿爹提出的照顧,竟然是要我馬上與阿妹成親。我以為阿爹瘋了,他怎麼可能允許這種的事發生?然而於此同時,有一個大膽的計謀悄悄滋生在我腦海裡。

於是便到了今天,我與阿妹一身大紅喜袍,站在這歡天喜地的鑼鼓裡。

“師哥,你有幾成把握?”數日她這樣問我。

“九成。”我如此回答她。

當時我告訴她,自己懷疑眉嫵可能還活著,假如我風光另娶,她很可能會按捺不住回來找我,而如今既然阿爹有意,我便希望阿妹順水推舟配合演一場戲,到時候慘案的相關線索也許會浮出水麵。

阿妹聽完這個理由,二話不說便答應了,她一直十分信任我。

望著眼如星瞳的她,我在心裡默念阿妹,對不起,阿哥就委屈你這一次。

——其實我不僅懷疑眉嫵還活著,我更懷疑眉嫵的死是一場騙局,當初她的出現,以及她的舍身相救都是早已策劃好的陰謀。因為我走訪了與她相遇的地方,得知當年在山中幫助過我們的獵戶村莊因為一場莫名大火差點消失殆儘,幸存的一個瞎子告訴我說,當初那位仙女隻早我五天來到山崖下,當時身邊還帶著很多隨從,他們迅速搭建起了小木屋和炊具,然後又在我跌落的前一晚突然消失得一乾二淨。

現在,如我所願,眉嫵真的在婚禮上出現了,用她真正的相貌和聲音。

她哭著問我為什麼要另外再娶,她問我還記不記得當初的承諾,聲淚俱下,楚楚動人,仿佛她還是那個當初與我海誓山盟的姑娘。隻是我也明白了,原來是因為被阿爹識破了臥底身份,她才不得不假死金蟬脫殼,同時也狠心殺死了所有我派去服侍她的婢女。

我突然想仰天大笑,不停的笑。

——原來這段愛情從頭到尾隻是一個用謊話編織的夢,撕開心上人白蓮花的麵具,下麵隻剩一顆毒辣狠戾的心。

而我為了這個夢,變成了血霸這樣人人唾棄的怪胎,差點陷入萬劫不複的深淵地獄。

我厭惡甩開了眉嫵的手,抬起頭,看見大紅蓋頭下一雙淚汪汪的眼睛。

——小阿妹在為我哭呢,梨花帶雨。

大概她想起了自己的經曆吧,被心上人欺騙,利用,然後再殘忍拋棄。

我走上前為她拭去淚滴,笑著打趣了一聲“你看,我倆真是同病相憐。”

她流著淚著撲進我懷裡。

世間的女子都是汙濁而肮臟的,唯有我的小阿妹乾淨,她又呆又傻,空背著一個毒辣妖女的罵名,心腸倒比那朵所謂的白蓮花還要無瑕。

——就這樣吧,就這樣與阿妹相依為命,因為拜月教以外的人,終究都是不可靠的。

然而我萬萬沒有想到,就連拜月教的親人,我最最敬重仰慕的阿爹,竟然也瞞著我有天大的秘密。

當顧溪居站在場上說出那段足以將我粉身碎骨的話後,我的整個世界都顛覆了。

難以置信的發出嘶吼,我縱身離開這個汙穢充滿謊言的泥潭,失望透頂。

原來爹不是爹,妹妹不是妹妹,我也不是我自己。

在出雲山上藏匿了大半夜,我最終決定離開拜月教,打算浪跡天涯。

我不可能殺對我有養育之恩的阿爹,然而我更不可能回去繼續做少主,那樣對不起母親。

臨行前,我隻有一件事放不下,那就是喜堂之上被我扔下的阿妹。

哦,不,現在她隻是我的小師妹了。

我潛入她歇息的閨房,看著一身紅袍滿麵淚痕的她陷入沉睡。

她真的是世上最適合穿紅袍的姑娘,假如一個人心裡乾淨,就算滿身血衣也不會顯得淒厲。

“對不起。”我拍著她的臉輕輕說了一句,然後轉頭離去。

後來我去了很多很多地方,醉生夢死,放浪形骸。

再見師妹的時候,她身邊已經有了一個玉麵公子,就像一年前我想的那樣,她外出曆練,帶回來一個個翩翩少年郎,她對我說她喜歡他,想要嫁給他。

我終歸沒有揍那公子一頓,因為我怕師妹會傷心。

然而我卻不知道,她不會再有傷心的機會了,第二天一早啞婢驚慌失措的奔了進來,哭著比劃說,她已經沒了氣。

傻乎乎的小師妹啊,為了報仇,終究還是心脈俱損耗儘了最後一口氣,藥王穀的關門弟子用儘渾身解數,也隻能用金針保她屍體七日不腐。所有人哭成一團,貴公子仿佛被噩耗徹底劈傻了,呆呆抱住她的屍體一動不動,仿佛就此生根發芽,誰都拉不開勸不走。

我安靜靜看著這一幕,心裡從未如此透亮清醒。

“隻要你答應我一個條件,我可以救活她。”我望著臉色灰敗的公子,緩緩開口,“我與她師出同門,所習的洗髓經正好可以將人全身的經脈重組,你們姑且放手讓我一試。”

“你要什麼條件?”公子紅著眼睛問我。

“我要你死,或者將師妹讓給我。”我麵露猙獰。

公子一怔,大概他從未遇到過這樣趁火打劫無恥之人。

然後他笑了,他對我堅定的,一字一句的說“我可以死,但我的妻子不能讓給你。”

我聞言哈哈大笑。

喂,師妹,雖然我沒有狠狠揍他一頓,但我還是趁你不注意嚇了他一跳,行不行?

我屏退眾人,將全身的功力都度給了阿妹。

然後囑咐那公子,不要將我救了師妹的事情說出來。

我知道她一定會醒來的,洗髓經第九重的最高威力,便是能讓人起死回生,不然我當初也不會拚了命的練。隨著功力散儘,師妹終究會恢複完好,而我也最終成為毫無功夫的平凡人。

夠了,這樣便已經足夠了,我早已厭倦了爾虞我詐的江湖,不如就此彆過,四處逍遙去。

很久很久以後,我已經像現在這樣,成為了一個普通的山野村夫,打獵,吃自己種的菜,院子裡養著一條大黃狗和一匹灰不溜秋的毛驢。

每到月底我都給阿妹寫一封信,告訴她我過得很好。另外值得慶幸的是,我的武功沒有完全的廢掉,還剩那麼一點兒,所以偶爾我會享受一下飛簷走壁的樂趣。

這天我無意中翻到一戶大戶人家的院牆上,遠遠的瞧見見對麵窗欞邊端坐著一對身著紅袍的青年男女。男的身披一朵大花,女的頭上披著喜慶的蓋頭。

這場景如此熟悉,我看的怔住了。

“請新郎官挑起蓋頭,從此稱心如意。”

慈眉善目的喜娘遞來喜杖,滿臉笑意盈盈。

年輕男子接過喜杖,挑開了姑娘頭上的喜帕,露出鳳冠下一張俏皮的臉。

不知為何,原本相顧無言的兩人都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看樣子,是對得償所願的青梅竹馬。

我看著這一幕,也咧開嘴笑了。

這傻乎乎的新娘,讓我想起了遠在西域的小師妹。

我永遠都不會告訴她,當初婚禮上知道她不是我的親生妹妹時,我心中是如何的五味雜陳——六分驚三分怒,卻還有那麼一絲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歡喜。

然而我終歸還是沒機會挑開她的蓋頭。

也許此生曾有過那樣一場婚禮,就已經是老天爺所能給我的最大獎勵。

再看那對璧人一眼,我吹著口哨,瀟灑跳下高牆青瓦,頭也不回的朝遠處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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