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父親_完全自殺手冊[重生]_思兔 

第3章 父親(1 / 1)

完全自殺手冊[重生]!

初夏的太陽暖融融的,人行道旁邊的綠化帶裡傳來蟲豸吱吱的叫聲,偶爾,一兩隻流浪貓狗從草叢裡鑽出來,警惕地四下打量,飛快地竄過沒有車輛的街道。

胡律沿著人行道慢慢地走著,雙手揣在褲兜裡,低著頭,稍長的劉海遮住了他滿是冷汗的額頭和臉側。頭痛的發作胡律已習以為常,現在這種程度不過是讓他的動作稍微有點僵硬,思維有點遲鈍而已,除了不能控製的諸如發冷汗、顫抖之類的生理反應之外,胡律受到頭痛病的影響已經在習慣下變得很小很小了。

緩慢地走了十多分鐘,頭痛愈發嚴重,胡律停下腳步,靠在一處灰牆上低低喘氣。頭頂的陰涼擋掉了陽光,竟讓他覺得有點冷。他側頭看了看旁邊的光亮,卻懶得邁動腳步走出這片隻有兩平米不到的陰影。

一輛出租車從前邊的道路飛快駛過,卻忽然一個刹車,發出嗤地一聲刺耳聲響。一個人急急忙忙地從車上下來,大步跑向胡律。

來人一頭濃密黑發,長得幾乎蓋住了眼睛,下巴胡子拉渣,身上的灰色休閒褲上還有幾個破洞,整個人看起來就跟野人一樣。他單手按在防護欄上輕巧越過障礙,速度不減地衝到了胡律麵前。“兒子!兒子!”

“好久不見了,兒子!來,讓爸爸抱一個!”中年男人咧嘴露出一排整齊白牙,嘴裡似哄小孩一樣說著話,一邊攬住胡律肩膀,給了他一個擁抱。

胡律按著太陽穴抬起頭來,抿著嘴唇一言不發。中年男人也不以為意,牽著胡律的手往出租車處走。“難得你自己出門啊?這天氣彆在太陽底下站太久,瞧你一頭大汗。”

他將胡律塞到車裡,關上車門,自己從另一邊上了車,合上車門,對等候的司機說,“麻煩了,師傅。繼續走吧。”

“哎。”司機應了一聲,從後視鏡裡看了胡律幾眼,上檔啟動車輛。

胡律側頭看著窗外,這一陣頭痛發作已經差不多過去,他的臉色也終於不那麼蒼白,抬手按了按胃部,他才記起已經過了中午飯的時間,被疼痛驅逐的饑餓感再次回到了他的身上。

“餓了麼?”胡啟天注意著胡律的動作,抬手揉了揉胡律的腦袋,“幾天沒出門了?家裡沒存糧了才知道出來找東西吃嗎?”

胡律轉過頭來看了他一眼,他想讓胡啟天拿開放在他腦袋上的手,可動了動唇,卻什麼都沒說地又轉了回去。他記憶裡的那個父親,可沒有對他有過這麼親密的動作。

“他好像要回來了,煩。”胡律覺得他完全能夠理解“自己”在全息羊皮卷上留下的那句話。

車輛快速朝彆墅駛去,偶爾從天橋底下穿過時,胡律映在玻璃窗上的臉始終麵無表情。

從父親回來那天起已經過了兩天,這兩天胡律完全窩在自己房間裡,除了出去收了一回快遞之外,連飯都是在自己房間裡吃的。胡律的父親對胡律的這種狀態像是習以為常,他本人也時常不在家,但每到吃飯時間,即使不在家,胡律也會收到一份飯店外賣。

在與胡律相處的時候,胡啟天始終大咧咧地一副與十歲以下孩童相處的樣子,每次將飯菜送到房間門口,都少不了揉揉胡律的腦袋。可這一天中午,胡律忍受著腦袋上那隻手接過飯菜之後,胡啟天卻並沒有立刻出去。

胡律裝作沒看見胡啟天略顯嚴肅的表情,拉過門就要將他推出去。胡啟天一手擋住門,一手按在門框上。“兒子,爸爸六月一號那天騰不出時間,這幾天帶你去莫海玩玩,給你慶祝十八歲生日,好不好?”

胡律抬起眼睛盯著他,臉上沒什麼表情,握著盤子的手卻捏緊了不鏽鋼製的餐盤邊沿。“慶祝十八歲生日”這種話,他還是第一次聽到。

胡啟天歎了口氣,看著麵前這個性格古怪的兒子,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好。胡律從小就非常聰明,但卻基本不和人交流,更彆說交往。過去十五年,胡律的祖母沒少和胡啟天表達她的擔憂。胡律不去上學,不出去玩,整天都呆在房間裡,一年到頭踏出房門的次數五指都數得過來。這兩年來,因為沒有人照顧,胡律不得不出門吃飯、買東西,與人交流的次數才稍微增加了一些。

對於兒子胡律,胡啟天從心底覺得虧欠,在物質上給胡律了最好的條件,可麵對麵,卻不知道該怎麼和兒子相處。太長時間的分彆讓親情淡薄,胡律完全拒絕交流的姿態更讓這種狀況雪上加霜。

胡啟天再次歎氣。站在他麵前這個差不多到他眉骨的少年是他的兒子。胡律的五官帶著胡啟天的影子,可是這樣麵無表情地癱著一張臉,任誰都不會覺得這是他胡啟天的兒子——這是胡啟天從來不會有的表情。胡啟天看著自己阿律墨黑的眼睛,勉強扯出一抹笑容來,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準備一下,我們明天早上出發。要不要我幫你收一下衣服?”

胡律眯了眯眼,漆黑的眼睛漠然地看著胡啟天,臉上全是隱約的戒備,幾秒鐘後,他退後一步,砰地關上了門。門外,胡啟天苦笑著搖了搖頭。

背靠門板的胡律看著手裡的飯菜,神色有些茫然。糖醋排骨酸甜香氣往胡律鼻子裡直鑽,不知道是不是醋放得多了,酸得胡律的鼻子有些發癢,隔了一會兒,眼睛都有點紅了。

次日,胡啟天與胡律兩父子出門。胡啟天不知從哪裡搞來一輛彆克車,招呼著胡律上了車。泉翰市離莫海有四五個小時的車程,胡律坐在後座,一上車就把隨身背包放在了中間,自己坐在靠車窗的位置,一手筆記本一手圓珠筆,不停地書寫計算著什麼。胡啟天透過後視鏡往那本子上看了一眼,整頁整頁的公式數字讓他一陣頭昏腦漲。

“兒子,”胡啟天提醒說,“坐著車,彆寫太久了,會暈車的。”

胡律好像沒聽到一樣自顧自翻過一頁紙,開始畫起不知什麼機械的草圖來。彆克車開得很穩,那圓珠筆的筆跡也出奇順直。

“兒子,”胡律再次忽略了他的話,而胡啟天對此早已習以為常。隔了一會兒,他再次開口,有點好奇地問,“你畫的是什麼?”

車上播著輕柔的鋼琴曲,胡律筆尖落在紙麵的刷刷聲響在引擎聲掩蓋下難以辨認。可他的聲音卻清晰地傳了出來,“轉換器。”

胡啟天的臉上閃過明顯的驚訝,驚喜的表情還沒來得及浮現就被緊張所掩蓋,他再次通過後視鏡看了胡律一眼,語氣裡帶了點小心翼翼地問道“是什麼轉換器?”

胡啟天將車速放慢下來,看著後視鏡,表情竟破天荒有點緊張。為了這次出行,他特意收拾了一下儀表,刮去胡須修剪頭發,再換上一身乾淨衣服,看起來強壯乾練,隻是被臉上那絲緊張破壞了沉凝如山的氣質。

一陣幾乎讓人失望的沉默,不知多久後,胡律眼睛不離紙麵,手依然在不停寫畫著,“把外部指令轉換為全息投影儀內部指令的轉換器,依靠聲控和電磁波,雖然設計的是這兩種,但同時接收,容錯率可能……”

他的話忽然戛然而止,筆尖在紙麵上停頓了下來,像是被嚇到一樣猛的抬起頭來,對上後視鏡中胡啟天投來的灼灼視線,愣了愣,又猛地低下頭去,用比剛剛還快的速度繼續畫了下去。而他的臉上和耳根處,卻已悄悄泛起一陣紅暈。

黑色彆克從路上呼嘯而過,車裡又重新陷入了沉默,可這一次,氣氛卻完全不一樣了。

哢嚓哢嚓哢嚓!公路邊的三層民居裡,趴在窗口的青年男子直起身,將手裡的相機連接到電腦上,找出剛剛那一串連拍相片,放大,再放大,直到能夠看清那輛黑色彆克車後座上的那名少年。

他拿起桌上那張放大了顯得有些模糊的監控照片與電腦屏幕上的那個人比對了一下,摸著下巴嘖了嘖舌,“嗯,看起來是找對人了。”

他拿起電話撥出一個號碼,“魏科長?我是白殊。你要找的人我找到了——他的位置?”他移動照片,眯著眼辨認了一下導航儀上的字,說,“他在一輛車牌號xxxx的黑色彆克車上,目的地是莫海,你……”

電話掛斷了。白殊挑挑眉,也不生氣,按了幾下又撥了過去,“魏科長,記得給錢。”說完,他乾淨利索地按下了掛斷鍵。

“這年頭,要掙點錢養弟弟都不容易啊。”白殊搖著頭,一副頗有感歎的模樣。鼠標點開購物網頁,那一頁頁色彩繽紛的進口巧克力、棒棒糖、泡泡糖,可都價格不菲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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