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的朋友。你跑過來就為了吃飯嗎?”林深問。
“當然啦,不然來這裡乾嘛啊?她叫什麼名字啊?”她窮追不舍地問。
“你管那麼多乾嘛?”林深說。
“我就想認識一下嘛,你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啊。”她嬌嬌地說道。
“叫我小花吧。”小花突然說,她看了一眼這個漂亮女人。
很顯然,她呆了一下,然後很快地回複道“哦,你好!我叫李紫萌。”她衝小花笑笑,“你是林深的同學嗎?”
“不是,你能不能彆管那麼多?”林深惱火地說。
“我就隨便問問。”李紫萌委屈地說。
“你沒事兒就趕緊走吧。”林深說。
李紫萌想了一下,說“我朋友在這邊玩兒呢,我過去跟他們打個招呼。”她轉頭向小花,“我們下次有機會再一起吃飯哦。”她笑著說。
小花也禮貌地笑笑。李紫萌起身走掉了。
“她是我老板的女兒,也在我們所裡實習。”林深說。
“我不關心。”小花看了看林深。
“哦。”林深沒有再說話。
很快,他們就離開了餐廳,小花沒讓林深跟著,獨自走在路邊等唐宇。唐宇演出的地方離這兒不遠,他走路就能到。林深在小花附近待了一會兒,直到看到唐宇從不遠處跑來,才悄悄地走了。
夏天的夜晚,迎麵吹著涼風,看著唐宇穿著白體恤跑向自己,有那麼一瞬間,小花覺得自己回到了高中,回到了那些快樂的日子。
“等很久了嗎?”唐宇氣喘籲籲地問小花,伸出一隻手來摟著她。
“沒有。”小花笑笑的,眼睛懶懶地眯起來,靠在唐宇身上,他身上還有沒散完的酒味。
他們慢慢地沿著路向前走。
“希希呢?”
“我剛送她和她的朋友上車。”唐宇把手放在小花的腰上。
“她和林軍怎麼樣?”
“什麼事也沒有,見麵的時候也不是特彆尷尬,林軍什麼也沒跟我提,估計希希也沒找他說什麼吧。”
“沒事就好,還怕他們會不愉快呢。”小花說。
她感到很開心,十年前李希沒能從鄭開陽那裡得到一個好好的告彆,但是和林軍可以。這個告彆不是再也不見的告彆,而是再見的時候,我們都不是從前的我們了。
他們上了出租車。
“我餓了。”唐宇說。
“你們沒吃飯啊?”
“我們才演出完呢。”
“那你想去吃點什麼?”
“嗯回家吧,煮麵給我吃。”
“我今晚上要回去陪小蘿。”
“不陪小蘿。”唐宇說。
“我不陪小蘿誰陪小蘿?”
“張阿姨陪小蘿。”
小花沒搭話。
“你都沒來看演出了晚上還不陪我啊?而且我剛演完出”他放低聲音含糊地說到,“你陪陪我嘛。”他靠著小花,埋頭說到。
“張阿姨手燙著了,晚上帶小蘿睡不方便。”小花摸摸他鬆鬆的頭發,她很喜歡這個洗發水的味道。
唐宇頓了一下,看著小花,說“那好吧,”他嗯嗯啊啊好久才不情不願地說到,“那你回去陪小蘿吧。”
小花看著他那副模樣覺得好笑,他突然把頭湊過來,小聲地說“那親一下。”他向小花靠去。
小花把他推開,“你到了。”
“嗯?”唐宇看向車窗外,“到了?”他懵懵地望了望,然後皺著眉頭歎了口氣,不甘心地下了車。
唐宇站在原地看著車一股煙地從麵前開走,越來越遠,越來越小,一臉生無可戀,直到車看不見了,他才慢慢地轉身,踢踢路麵上或許根本不存在的石子,一步一步地往家走去。走到小區門口,他乾脆直接在路邊的花壇邊上坐下來,待在外麵呼吸一下新鮮空氣也是好的。
過了一會兒,一輛出租車開到門前停下,和剛才那輛很像。開門,一個人從車上下來,是小花。唐宇站起來,盯著她。
“張阿姨說小蘿已經睡了,她沒問題。”小花說。
唐宇淺淺地笑了笑,走上前摟過小花,“看來是跑不掉了。”他悄聲說。
這天晚上,李希久久不能入睡,她又想起了鄭開陽和他們那個沒有結局的故事。她是怪過他的,怪他為什麼不能和她保持聯係,或者哪怕是和她好好地道彆,她為自己感到委屈和不服,卻也怪自己沒有再勇敢一點。可是錯過了就是錯過了,沒有辦法,無地後悔。
李希時常想,如果當時他沒走,如果當時他留下了,現在他們會是什麼樣的?可是這種無限可能帶來的隻是更多的無可奈何,她也隻好一而再再而三地在絕望中放棄。一個又一個獨自哭泣的夜晚裡,她多希望他依然是她親愛的朋友,與她說話,與她分享,她想要的隻是他在身邊而已。她還祈禱過,祈禱自己能在未來的某一天再遇見他,也不為彆的,隻是想和他敘敘舊,說一說那些不曾說出的話。
李希明白,自己是陷入了回憶和滿是遺憾的漩渦,那種不甘心的情緒挾持了她,不過她真的沒有力氣打破這個漩渦,也無法從回憶中衝出來,好似一個不願醒來的夢。
李希躺在床上,淚流不止,但是這一次與往常不同,這一次,她已經好好地道過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