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架子不斷碎裂開的聲音,梁崇月漠然觀察著渣爹的情緒,還是一如剛才的從容淡定,若不是看見了他越看越白的臉色,梁崇月當真以為他無畏無懼。
“崇月,不可!”
最後一根架子裂開前,身後響起母後急切的聲音和孩子的啼哭聲,梁崇月思緒被這聲音驚到,下一秒,最後一根架子裂開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梁崇月迅速伸手將其後麵的架子按住,身形隨著步攆的下滑移動,手上青筋暴起,已經逼近城樓邊緣,步攆還在往下傾斜,站在城樓下麵的軍隊已經在向著這裡靠近,很快就在下麵形成一個大大的圓圈。
張開雙臂等著接住陛下。
“崇月千萬彆放手,快來人將陛下拉上來!”
向華月計算著這些人來的時間,千算萬算沒算到崇月會在他們之前就現身。
陛下像是被人奪舍了一般,說是調離,實則驅逐,就連陛下重病之時都未曾想過召崇月回來,又怎能讓崇月不傷心。
但崇月不能弑父,她要做大夏的王,這些年辛苦學習,沒日沒夜的練武,征戰四方,身上背上都是傷。
這些不可對外人道的艱辛隻能她自己慢慢消化,若是沾上弑父的罪名,哪怕傳位詔書已經昭告天下,後人難免會說崇月得位不正。
她的崇月要清清白白的,絕不能被陛下的一時糊塗,毀了未來清譽。
向華月是被齊德元偷偷喊來的,小李子或許是許久沒動手,下手有些生疏。
再加上一路的拖拽,從城樓上下來時磕到了後腰上的傷勢。
舊傷裂開,裡麵是鮮紅的血肉,直接將他疼醒,好在醒來時身邊無人,他才好撐著腰拚著最後一口氣去翊坤宮尋求皇後娘娘相助。
見殿下一人按著步攆的樣子十分吃力,齊德元急得像是熱鍋上的螞蟻,知道自己幾斤幾兩,上去了也隻能是幫倒忙。
可還是忍不住焦急萬分,恨不能以命換命。
梁崇月一隻腳撐在城樓上,借力按著搖搖欲墜的步輦,見渣爹的身體都在往下墜,麵上依舊不改顏色,梁崇月心中鬱氣難消。
直到渣爹快要滑落步攆,梁崇月這才猛地用力,將整個步攆連同渣爹一起摔在了城樓上,發出巨大響聲的同時,內務府製造的步攆直接碎裂開來,在城樓上炸開。
渣爹摔在了一堆裂開了木頭上麵,手上和身上多處都被碎開的木頭劃傷,本就虛弱的身體撐不住這樣的重擊,瞬間昏死了過去。
“九皇弟攜大軍圍城,斬殺無數宮人,氣死父皇,罪不容誅,送去刑部,明日問斬。”
剛帶著花了母家幾代心血養出來的私兵打到西華門的九皇子,還沒來得及攻城就被鏢旗將軍率軍拿下了。
幾十年養出來的私兵像是一場笑話,還沒開戰,看見鏢旗將軍的黑鐵盔甲時便已經慫了。
九皇子還想掙紮,直接被人用破布堵著嘴巴,頭套一蒙,眼前一黑就被人押送到了此處。
剛才隻聽到了一些亂七八糟的聲音,並未想到這是到了哪裡。
結果頭套還未摘下,就聽到了太女皇姐說的話。
頭套下的眼睛瞪得溜圓,恨不能將眼珠子都瞪出來了。
不住的悶哼出聲,直在心裡哭自己可憐。
可惜無人在意。
梁崇月連渣爹的生死都能不在意了,這些個同父異母的兄弟姐妹們又能在意幾分?
梁崇月側目看了眼渣爹,見他的胸口一動不動,連細微的起伏都沒有。
梁崇月正準備離開的腳步一頓,默默調轉了方向,朝著渣爹走了過去。
還沒走到,就聽到了係統播報的提示音。
“您特彆關注的對象已死亡,已沒有生命體征,現特彆關注對象剩餘兩人,若要重新添加,請宿主自行操作。”
提示音不是係統那樣可愛的聲音,而是冰冷的機械音,梁崇月聽得心頭一顫,剛走了幾步的腳步頓住,渣爹的頭已經完全垂下,就連往日裡溜光水滑的頭發都沒了往日的光澤。
“陛下!”
齊德元顫抖著上前,在陛下鼻子下麵沒探到鼻息,身形一抖,不可置信的喊了一聲後不死心一般的抬手探上了陛下頸部的跳動。
直到發現陛下再也沒有一點反應了,齊德元直接癱倒在了地上,整個人就像是呆住了一般,一點魂都沒有了。
梁崇月站在原地,腳步收了回來,一隻冰冷的手抓住了她垂在了身側的手,感受到熟悉的觸覺,梁崇月並沒有將手收回。
聽著身後母後有些艱難的呼吸聲,梁崇月冷著臉,第一次沒有轉過身立馬安慰母後,留下一句
“父皇已死,兒臣一定不會放過殺害父皇之人,母後多節哀。”
說罷,梁崇月轉過身從春禪姑姑懷裡接過明朗,帶著她走在冷風中,離開了城樓,離開了這一處悲傷的地方。
城樓上孩子哭泣的聲音回蕩飄遠,所有聽到此聲的人都明白,大夏新的一年迎來了新主子。
如今定海神針回來,動亂不堪的京城即將開始長久的安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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