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季節。窗外樹葉嘩嘩作響,簌簌飄落。
書房裡,母女二人在認真地整理東西。
其他房間空無一物,白昭卷走絕大多數,值點錢的東西也被仆人們帶了出去。
若不是魏六及時趕到,她們母女兩個會發生什麼可以預料。
今天上門的胖女人,正是白昭那個青梅的婆婆。
還有那些作亂的下人,並沒有賣身契,或者說賣身契並不在他們家。
魏宏綿合上手劄,皺緊了眉頭。
這個手劄相當於原身的日記本,記錄了很多信息。
她們的名字都和現代一樣,同名同姓。
魏宏綿的父親名魏壽,是泠州刺史,魏六是整個魏家的總管,這次魏六前來,就是讓他們一家子搬到東北方向的楩州避難。
魏宏綿醒過來兩眼一抹黑,一直裝作六神無主的樣子,才蒙混過去。
而這具身體的丈夫也喚白昭,家裡的亂象都是因他而起。
她們母女倆都沒有原身記憶,極為不便。
“娘,你手上是什麼?拿了這麼久!”
白涇之入鄉隨俗,在細節上一直注意著。
魏宏綿手裡的東西是從臥室找到的,她拿到手裡就不撒手,白涇之不由有些好奇。
“原主的日記,你也瞧瞧吧。”
白涇之接到手裡,迅速翻看。
她一目十行,完全沒有閱讀障礙,不過十來分鐘就全部看完。
“這個白昭還真是個渣男!”白涇之合上手劄,摔在桌子上,灰塵浮散在半空。
“咳咳,”魏宏綿一連串咳嗽,蠟黃的臉都有了一絲血色,“你輕點兒,這個白昭年少就成了秀才,後來一蹶不振,書房都成了擺設。”
書房裡的書並不多,大約百來本,經史子集占一半,野史話本占一半。
魏宏綿將這些書本分門彆類放好,對這裡的白昭沒有好感。
“咱們要趕路了,再不走就來不及了。”魏六叩門,開始催促。
魏宏綿聞言,使勁將眼睛揉搓幾下,眼圈變得紅通通,上前開門說道
“六叔,已經收拾好了,咱們要去哪裡?”
不等魏宏綿反應,魏六攥住她的脖頸,逼問
“你是誰?”
“媽—馬上放了我娘!”白涇之急忙改口,竄到魏六身邊,踮起腳才夠到他的胳膊,魏六的手勁兒小了一些。
“六叔,我小時候調皮,手背上有一塊火焰形狀的燒傷印記咳咳——”
魏宏綿重新能夠呼吸新鮮空氣,急忙抬起右手示意。
魏六低頭瞧了一眼,瞳孔一縮,眼裡都是吃驚。
隨後他又心有不甘,繼續試探“這個傷疤你還記得是怎麼來的?”
魏宏綿將手縮回去,一臉淡定回答道
“自然記得!我十二歲那年同憐表妹一起入睡,她不小心將房間點著,後來她逃了出去,我得救後醒來,手上就有這樣一個火焰形傷痕。”
秋風徐徐。
魏宏綿的話消散在風裡。
“姑奶奶,您現在也沒有什麼家當,這些書箱、被褥、厚衣服一輛馬車就能裝好,一會兒您與涇之小姐和二少爺、大小姐先擠一輛馬車。”
魏六退了下去。
等人不見了蹤影,母女倆才鬆了一口氣。
白涇之將母親扶到椅子上坐下,“娘,你沒事吧?”
魏宏綿的脖頸上,皮膚和彆處不一樣,魏六當時下了狠手。
“沒事兒,”魏宏綿安撫白涇之,“這次躲過去,應該就不會懷疑了。”
“他是怎麼看出來的?”白涇之剛醒,沒有和魏六接觸,不知道母親是哪裡露了馬腳。
這個魏六,是個心狠手辣之人。
“我猜是白昭私奔,我無動於衷,”魏宏綿輕揉脖子,猜測道,“原身是為愛瘋狂的人,我的表現太冷靜。”
“確實,那本手劄上字裡行間的內容都是傷感與苦悶,確實表現的太冷靜。”
白涇之上學時的成績出類拔萃,對文字更是敏感。